虬髯汉毫无生气的说道:“不错,数年?前我知道自己得了绝症,这打击对我来说很大,我一气之下将看病的大夫全?家杀光。我自持功?力深厚保住身?体,一面四处作案聚?集钱财,一面四处寻医,但都药石无果。我知道这是报应。但不久前,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传来,我最心爱的女人怀了的孩子。我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但我一点也不愤怒。我爱她,她也爱我。所以我决定,不仅要帮她积德,还要帮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我开始杀那些为富不仁、欺行霸市之辈,同时也有自首的打算。”
韩义不解的问道:“既然如此,你到衙门自首不就行了,何必闹这么大动静。”
虬髯汉斜眼看了看一旁运功调息的南宫岩,道:“我一生为恶,那些衙门里的捕快从来连我的影子都看不到,要我向他们自首……近来我听说京?城六扇门的几个捕头到了湖广一代,我想他们名头那么大,不知是否真有那样的实力。所以我安排了这一切,如果还是被抓,那也没什么遗憾了。”
这时南宫岩的元气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只见他双脚点地,飞身上房梁将镣?铐取下。对众人说:“诸位,若无其他什么事,我就要将此人捉拿归案了。”
看着两人的背影,玲又口不择言地说道:“就知道抓一些无还手之力的人,有本事抓那些有本事的。”
南宫岩一听就知道她话里有话,于是便停下来问道:“不知姑娘说的是哪些有本事,又该抓的人。”
玲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捕快,若非他们无?能,她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其次才是害她家?破?人?亡的那批歹?徒。所以她看到捕快就不自觉想到那批人,也不自觉地说了出来:“很多年以前,士、农、工、商四大联族中,“农”族前三大世家满门被杀,家中财物一扫而空。不知这批人是否算有能力,又是否算该抓之人?”
南宫岩无奈一笑道:“看来姑娘应该是满门被杀的幸存者了。”
“不错,我和我家小?姐都没死。”
“那你们都很幸?运啊,这些人打家劫舍从来不留活口,能从那批歹?徒的毒?手下存活下来,那是上天赐予的奇迹。想当年我刚入公门,就听说了他们的恶迹,只恨当年我武功低微。”
玲冷哼了一声道:“尽知道说风凉话,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我相信他是个正直的人。”
小玲听了大吃一惊,因为说话的居然是虬髯汉。“喂,你脑袋没给他打坏吧?我在帮你鸣不平,他要给你加莫?须?有的罪名,你却帮他讲话,还说他正直。”
虬髯汉呵呵一笑,道:“我不是帮他说话,只是说事实。我相信他绝不会做那些为?非?作?歹的事,他虽然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我。但那也是身在官?场自保的手段,这就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将军遇强敌战略撤退一般。至少他是为大局着想。”
小玲听了则是哈哈大笑,道:“真好笑,真好笑。你是匪,他是官,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难不成真是官?匪一家亲。”
虬髯汉解释道:“我与他交过手,可以感觉到他的内心,相信他也一样。更何况我从他的武功中感到一股正气。你别看我是贼匪,他是捕快,但这完全相抗衡的职业中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怎么可能,捕快与贼是完全相反的职业,怎么会有相似的地方。看来你的脑子真的坏了。”
“有相似的地方。”这次回答的是陈平“恩?师曾说过,生死一线、善恶一念。镜子里呈现的是与现实景物相反的,但也是相对的。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给你致命一击的有可能是你最亲?密的人。”
“好、好、好,你们都有理,我说不过你,我上楼总可以了吧。”小玲气得一撅嘴,便上楼休息了。
因为生气,她也不走楼梯,直接飞身上了二楼。
南宫岩看了,不禁喝彩道:“好轻功。小小年纪便有此功?力,几位的实力想必不凡,还未请教各位大名。”从刚才诸人的对话,他已可肯定对方没有恶意。
“在下姚光,这位是内子。”
姚光一报出名姓,南宫岩立时大惊:“原来是八侠,难怪气度非凡。”
“明明就是第一次见面,说话却像老朋友。你们大……男人真是假。”本已打算回房的玲听到这些人说话那么假,又认不出插嘴。她本想说“你们大人”,但觉得这样一说就显得自己小,还会得罪小?姐。不如改称男人,还把自己和绣排除在外。
众人看着她那孩子气的话,不禁莞尔一笑。看见她回到房?中,房门一关上,众人的脸色都是一变。虽然现在众人都是谈笑风生,但也都知道现在是什么场合,这里还有个杀?人犯。大家对他又不了解,又怎知他是否有埋伏,因此所有人的警惕都没有放松。
就在小玲反手关上?门时,众人看到她想夺门而出却被打回去的身影。众人不及细想,陈平已飞身上了二楼,破门儿如。过了一会只见全身蒙面的黑衣人被扔了出来,只见那人的双脚已然受伤,显然是被陈平的飞剑所伤。
南宫岩一见有人偷袭,立时以拳指着虬髯汉道:“是你?的?人?”
虬髯汉望了望躺在地上的那人,不屑道:“我向来独行,即使事?前找?人帮忙布置、安排,事?件发生时我只单独行动。”
南宫岩不再问他,走到那个蒙面人的身边问道:“你是何人,到此所为何事?”
那人一句话也没有说,用?力一咬藏在牙齿内的毒药,立刻七窍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