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失败了,十八宗派弟子也同样为银邪君的魄力胆识所折服。
“但是一码归一码!”在所有人始料不及的情况下,银邪君突然发难。
一条炙火所化焰蛇突然从鬼轿帘幕中冲出,膨胀出的庞大热流,瞬间掀飞七名重阳教弟子。
道术?沐尘猛然间抬头,焰蛇已在上空盘踞游动,高温之下的炽热红光,仿佛能焚毁一切。
热流之下的围观者都已汗流浃背,“被这焰蛇‘舔’一口,恐怕瞬间尸骨无存了。”
沐尘更清楚,若是被这焰蛇道术横扫,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他不相信,银邪君敢当着蒋昔的面痛下杀手,但是……
“银邪君,广师弟的死,在下深表惋惜,凶手已被我竭力斩杀,银邪君,切勿冲动。”
“牺牲的应该是你,不是我师弟!”焰蛇盘旋往复包围了沐尘。
沐尘上身衣物在炎热气流中竟慢慢化为火灰余烬,卷入焰蛇气旋中。
蒋昔站出来怒喝道:“银邪君,给老夫一个面子,可否先把‘私’人恩怨放下!”
考虑到沐尘安危,他没有靠得太近。
疯子!围观者皆为银邪君的癫狂所震惊。
他们现在丝毫不怀疑,银邪君有没有当着重阳教长老面杀人的胆量了。
“冷静,现如今大敌当前,为何还将‘私’人恩怨摆出抬面,破坏同盟团结?”
“两军对阵,鼓舞士气何其关键,守关一战告捷,老夫设宴犒赏三军有何不妥?”
“就算你对老夫有所不满,或是任务失败心情焦躁。”
“也不必把无名火发泄在自己人身上,你说是吗。”
蒋昔几句话一出,众弟子开始窃窃‘私’语,看待此事的观点也稍微发生改变。
“哈哈哈。”银邪君冷笑三声,“好好好,我倒成了无理取闹之人,火蟾公,队站得不错。”
帘幕后的银邪君放下双指,盘旋的炽烈焰蛇瞬间向尾部收缩,钻入一赤金铜丹之中。
赤金铜丹呈现耀眼红光,如同在岩浆中浸泡过一般,漂浮于空中。
“蒋长老,你让火蟾公把它吞下去!我就把‘私’人恩怨先放下,否则,你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
“你!”蒋昔气得无话可说。
“这铁丹若是吞下肚去,不得把肠子都烧穿?”“别说‘肉’身,如此高温之下,铁都能化成水!”
沐尘面具下的脸庞‘波’澜不惊,反倒像是抓住了时机,“这可是你说的。”
五毒教众人被吓了一跳,“凶蟾‘门’主,别犯傻!”
沐尘掀起面具,毅然吞下了赤金铜丹,谁也来不及阻止了。
以身为炉,以体为鼎,金刚不坏!
沐尘飞速运转《金刚不坏》,以金元之力加持于胃壁‘胸’腔,构筑起不惧火炼的‘肉’身炉鼎。
“噗!”沐尘一口鲜血喷出,无力倒下,五毒教凶蟾‘门’弟子立即上前搀扶,退了下去。
鬼轿内的银邪君与众人一样目瞪口呆,随后笑道:“碍事的人走了,蒋长老,我们可以心平气和地谈一谈了。”
“谈?还有什么好谈的?”“事关重大,我就不拐弯抹角了。”
“暗杀任务失败后,我与洪钧日夜兼程赶过来,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此事。”
银邪君深吸一口气,猛然将帘幕掀开。
“我们当中出了内鬼!”他放眼望去,一个不漏地观察着在场弟子的神情。
“什么?”“这怎么可能!”在场的宗派弟子无不惊奇,脸‘色’中透‘露’出同样的诧异。
银邪君一时分辨不出,这些宗派弟子的惊讶是真是假。
蒋昔语气更加严肃起来,“你把话说清楚。”
“那日我‘精’心布下陷阱暗杀都伯李镜,竟反被将军府设伏摆了一道。”
“暗杀计划早就败‘露’了,不是内鬼干的,还能是谁?”
人群炸开了锅,众人借机开始相互指责猜疑。
银邪君明白,辟谷派的行动只向五个宗派透‘露’过,但他没有话挑得太明,因为一旦‘激’起群愤,对辟谷派的立场极为不利。
魏申公等众多重阳教弟子顿时也慌了神。
“嗯……”蒋昔则原地踱步,不知该如何处理。
此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恐怕银邪君多心了。”转移了众人注意力。
“火蟾公,你还没死!?”“鄙人还剩一口气,对不住了。”
所有人都为沐尘之顽强所惊叹,银邪君问道:“火蟾公,你想说什么?”
“贵教师弟广陵,先前揭下杀手黑市悬赏令,暗杀将军府武者沐尘,却惨死于敌手,银邪君可知其缘由?”
“不就是你袖手旁观,故意害死我师弟吗!”“绝非如此。”
沐尘奄奄一息站起来,“乃是将军府早已预知广陵计划,设下埋伏反算我们一计!”
“当时,铁羽阁,峰狼岭,虎圣山弟子惨遭将军府毒手,而我则以‘性’命相搏,为地蛇‘门’主争取的逃生时间。”
“运气所致,最终我还是险胜将军府武者,自己也身受重伤,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五雷轰顶。”
“我想说的是,能做到这一切的,唯有将军府六营中,最擅长潜入搜查的风行营。”
风行营?许多宗派弟子一脸惶恐,仿佛是第一次听到“风行营”这三个字。
银邪君反驳:“风行营的手段我不是没领教过,这显然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畴。”
“那好。”沐尘开始辩解,“如此说来,广陵师弟埋伏将军府武者一事,一开始只有六个人知道。”
“这六人中,铁羽阁,虎圣山,峰狼岭三派弟子已惨死将军府之手,他们不可能是内鬼。”
“我与千绪杀了将军府之人,更加不可能是,那么只剩下一个人。”“你什么意思?”
沐尘嘴角艰难地微微上扬,“银邪君,我们都相信,你不是内鬼。”
这?数千双眼睛紧盯着银邪君,让这名紫袍银发的辟谷派弟子顿时不知所措。
所有矛头指向,瞬间对准了银邪君。
“大家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大敌当前,二十宗派,不宜相互猜疑。”
“若是真有内鬼,恐怕守关一战敌袭将至时,城‘门’早已大开了吧。”
“我想真相,已经相当明了。”
蒋昔鼓掌,“说得好,关于此事,老夫已经查明真相了。”
众人纷纷询问:“长老已经知道了?快快告诉我们。”
“诸位不妨想想,将军府这一切的算计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占到便宜吗?”
“不,是为了看到二十宗派之间相互猜疑,矛盾对立,好瓦解宗派联盟,从而逐个击破!”
铁羽阁,万兽庄,五毒教,大雷枪寺等诸多宗派弟子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说得有道理。”“果然就是这样。”众人对蒋昔所言深信不疑。
“银邪君,我知道你是为同盟着想,现在事情已水落石出,不必再执着于面子问题了。”
蒋昔拍了拍银邪君的肩膀,“老夫作为前辈,先为之前的冲动致歉,还望相互理解。”
银邪君眼角‘抽’搐了几下,只能借坡下驴尴尬地笑了笑。
“哪里哪里,该道歉的是晚辈,都是误会,虚惊一场。”
哗!“原来如此,这都是将军府反间计。”“长老英明。”
就连最初相互猜忌的宗派弟子,也开始握手言和。
众人冰释前嫌,一场二十宗派之间的信任危机就这么圆满解决。
难道就这么算了?银邪君环顾四周,局势已经回归起始,不可逆转。
不对!是谁在捣‘乱’?银邪君双拳紧握,偏偏此时旧伤复发,面‘色’苍白头晕目眩。
“咳咳,先疗伤再说。”鬼轿再次升起,飘出了聚义堂。
沐尘端起酒碗,“为表示对蒋长老英明果断的敬意,我先自罚一碗。”
这一举动彻底稳定了军心,众宗派弟子起身,举碗相碰,“敬长老!”
“干!”“干!”“干!”
一碗酒下肚后,沐尘再次口喷鲜血,昏‘迷’不醒。
千绪惊呼:“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