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知县继续道:“当不当问一句,于大人进来身体可好?”
亲随道:“我家老爷虽为国为民操劳,也受上天眷顾,身体还算过得去,”
谭知县听了,眼珠子一转,思考着什么,二人不再说话,急匆匆去见于大人。
不时,二人便看到于大人的轿子,谭知县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来,跪地请安。
周围百姓一看谭知县这样,这下倒好,反而遭来更多百姓的围观,都想知道这其中的迷雾,看看轿子里藏着的大官,这下可把谭知县气坏了。
谭知县赶忙命令衙役,疏散围观百姓,人家又没犯法,哪里有人离去。只是被衙役的水火棍隔离开来,这下好了,给于大人和谭知县圈出一席之地。
此时谭知县顾不上看热闹的人群,自知理亏,又是官大一级,低头哈腰在轿子跟前,口中道:“于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不说,还把大人困在这里,实在是下官治理之过,下官惭愧啊,还请大人移驾,去寒舍喝杯清茶歇歇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会工夫,于甫坐在轿子中,打盹做梦好几回了,眯着睡醒的小眼睛,自然知道谭知县来了,瞬间有了精气神。心想“让我停在这街上,顶着大太阳,先晾你一刻再说。”
谭知县站在那里,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过了好一会,于甫才开口:“谭大人住的是不是寒舍本官不清楚,本官只知道这速度过去,能喝上隔夜茶了吧!不是走这一遭,还真不知这是你管辖的地界。本官问你,这街道上为何这般拥挤,连顶轿子都过不去。你可是父母官,本来还以为你治理有方,简直一塌糊涂,原本打算上奏圣上,将你调任升职,这下可好,连本官都看不过去,怎么能蒙的了圣上那双慧眼,”
谭知县道:“大人说的是,下官自知惭愧,在治理当中还有很多欠缺,有愧与百姓,有愧与圣上。大人为国为民已是操劳,而今又为下官的事情犯愁,下官有愧于大人的嘱托和期望,还请大人给下官一个改过的机会,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见于甫没有搭话,谭知县实则难为情,平日里都是端着架子受人抬爱,哪能想到今天自己被晾在这大街上,点头哈腰事小,被百姓看笑话事大,不出几天,百姓口口相传,这可是闹了大笑话,一时间颜面扫地。
接着又继续道:“大人这一路劳苦,来到下官的地界,连杯茶水都没喝着,下官这心里属实不好受,还请大人到寒舍一坐,歇歇脚才是。大人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好让下官表表心意,尽下地主之宜,下官叫衙役在前面开路,不用些许工夫,便能到达,还请大人移驾,”
谭知县说完,一摆手把师爷叫过来,附耳几句:“赶紧去那汨花的住处,备好茶水和酒菜,准备迎接大人,”
这时,谭知县看向于甫的亲随,亲随拿了人家好处,自然明白什么意思,开口道:“还请大人息怒,听他所说,倒也都是诚恳之意,实则有心改之。又惦记着大人一路奔波劳累,刚才在路上也向奴才问起大人的身体,还不停嘱托在下,要照顾好大人的饮食起居,别让大人太劳累,依奴才愚见,不如就去他那府上一坐,再细谈公务才是,”
于甫听了这些,自然没有消气,可一直停留在这街上也不是办法,加上天气又热,开口道:“起轿,”
谭知县面对亲随作揖,算是感谢,忙命令那衙役前方开路,敢挡道者,以妨碍公务为由羁押便是。
衙役列队排开,在前面驱离街上的百姓,围观群众一时来不及躲闪,被拥挤着一哄而散。有的人把菜筐子掉在地上,筐里的菜被踩得稀巴烂,有人被绊倒在地,抱着脑袋往那街边滚,有人把鞋踩丢了,路边商贩的摊子也被挤倒在地上,汤汤水水洒落一地,商贩骂骂咧咧,同时伴随着小孩的哭喊声和人群的嘈杂声,待于甫的轿子过去之后,街道上变做一片狼藉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