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掌柜也忙从账房出来,点头哈腰,笑脸相迎:“呦,状元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快请,快请,”
又转身道:“赶紧沏茶来,”
张文博道:“薛掌柜,本官又来叨扰你了,近来生意可好?”
薛掌柜道:“大人这是哪里话,您来光顾小店,是草民的荣幸,草民巴不得您天天来呢,”
张文博哈哈一笑,站在店里,四顾环绕一周,一时间,心里许多感慨。
心想,自己前两天还是住在马棚旁边的穷酸书生,同样的地方,今天已经是状元身份,这人生真是难以琢磨。厚积薄发,机会始终会眷顾有准备的人。
张文博没有多说话,坐到椅子上品着茶水,薛掌柜自是安排来一桌丰盛酒菜。
张文博道:“赵劲,我说你忙完了没有,忙完过来一起吃酒,本官有事和你商量。”
赵劲一听,什么?状元郎要请自己吃酒,难道天上真的会掉馅饼?赵劲心里忐忑着,坐不安位,可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啊,先管不了那么多,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先伺候好这位爷再说。
想到这,赵劲忙给张文博斟了酒,开口道:“大人,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小的又是何等身份,哪配和您一起吃酒,大人要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了,何必破费,不然小的这颗小心脏悬在嗓子眼可下不去啊!”
张文博哈哈一笑,道:“你我相识的时间虽不长,也算是一种缘分,不必这样拘礼,本官今天来啊,确实有件事要托付与你,不知你是否愿意?”
赵劲一听,状元郎能用得着自己,这是何等荣幸之事,自打从乡下进京那天起,自己就想着能有人提携,好有出头之日,他把自己的命运完全栓到别人身上。别说,贵人还真来了,早就巴不得能有这一天,看来自己的好日子就要降临了。
赵劲忙从凳子上起来,不顾周围人的眼色,跪到张文博跟前,口中道:“大人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赵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打杂伙计,但有幸让爷看得起,只要是小的能办到的,哪怕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张文博把赵劲扶起来,道:“嗳,这是干嘛,赶快起来,让别人看见可不好,”
接着继续道:“到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官思来想去,就你最合适不过了。”
接着继续道:“这时你也知道,本官家中尚有老父老母,就是想让你暂时请几天假,替我回趟老家,把我父母接过来,有没有问题?”
赵劲起身,坐回凳子上,拿起酒,敬张文博一杯,开口道:“大人,这事好办,您把家里的地址给小的便是,再给家里写封信,告知家里小的要去接令尊令堂一事,待小的今天准备些上路的盘缠衣物,这几日便能出发。”
张文博道:“噢,信我已经送出去了,你只管去便是,这事成了,回来之后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你的,但有一点可记住了,路上一定要照顾好我的爹娘,别出什么岔子,不然本官可要拿你是问!”
接着继续道:“你把这个带上,我娘一看便知道了,”张文博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钱袋给赵劲递了过去。
赵劲双手接过,在怀里放好,一脸陪笑道:“大人,您就一百个放心吧,小的就是专门伺候人的命,您也知道的,我会像对待亲生父母一样伺候二老,小的再敬爷一杯,”
张文博道:“这个本官自然知道,不然也不会偏偏来找你不是。”
几杯酒下肚,张文博有些醉意,继续道:“赵劲,你可知,本官为何来找你?”
赵劲道:“小的愚昧无知,还请大人明示,”
张文博笑道:“你呀,机灵聪明,嘴又甜,能忍气吞声,能察言观色,相处起来自然让人舒服,这些可招人喜欢。”
赵劲道:“大人您过奖了,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读书能让人明事理。小的自幼家中穷苦,打心底里敬佩的,便是像您这样有文化有涵养的读书之人。”
张文博笑道:“这个不难,你要是真喜欢读书啊,家里多的是,你拿去看便是了,你可记住,不管多会读书,一点都不迟啊,”
赵劲道:“不瞒大人您,小的虽出身贫贱,可每天在这客栈之中,来来往往也见识各色人等。可自打您来客栈那日起,小的就觉得大人和别人不同,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所在,”
张文博哈哈大笑道:“你这伙计,本官这会真不知你说的是真还是假!”
二人喝的很是尽兴,张文博不便久留,起身又吩咐了赵劲一番,结了账,便出了门。临走前,给赵劲放下一锭银子,算是路上的盘缠;赵劲这会也确实饿了,刚才确实有些拘谨,待张文博走后,一桌子好菜狼吞虎咽起来,还不忘和店里的其他伙计炫耀着:“看到了没,今科状元请爷吃饭,这就要叫本事,哥几个要不过来一块吃点?”
“我们呀,吃惯了粗茶淡饭,虽然不好吃,可这心里头踏实,那些大鱼大肉啊,可不好消化,不光会闹肚子,吃多了还会闹出人命呢!”其中一个伙计打趣到。
赵劲道:“嘿,你们这些粗人懂什么啊,想吃还未必有人请呢,爷我吃的高兴,你们永远不懂,”
这件事对赵劲来说,比张文博考取状元还要喜出望外,待张文博走后,赵劲便去找掌柜的请了假,准备好路上的盘缠,换洗衣服,吃过晚饭,激动的心情让他一夜未眠,翻来覆去,开始重新定义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