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靠近,不待其言语,老和尚便哆哆嗦嗦地奉上一块镜片。
司马元轻轻颔首,“一块残镜换你一条性命,不亏。”
老和尚欲哭无泪,强笑道:“司马掌门威风依旧,贫僧佩服之至,佩服之至。”
司马元摆了摆手后,目光垂落下方,袖袍飘荡,猎猎作响。
他思考片刻后,右手一翻,三块残缺镜片悬浮在手。
思思察探片刻后,司马元捏住镜片轻轻一震。
霎时,镜片之上似有幻影浮现。
司马元身形一震,迅疾收起三块镜片。
身后老和尚本有些好奇其呈现的乃是何人,不料却迎来司马元冷漠的目光。
他心中一个咯噔,一股生死危机骤然浮现,他浑身都为之冰冷。
几乎在生死一瞬之际,无思连连摆手,头要成拨浪鼓,“小僧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
似乎怕司马元不信,他当即肃穆言道:“出家人不打诳语,否则必遭佛祖舍弃!”
司马元冷哼一声后,方才将心中杀机缓缓隐去。
待其转身来,无思老和尚后怕地擦了一下额头冷汗,悄然松了口气。
司马元却目光幽深,眼露沉思。
那镜片中显露的幻影赫然与当初邪神所给予的大致不差。
同是那仙山之内的境况!
司马元目光急闪,看向下方的目光似有炽烈与炽热。
这天殊镜片他需全部集齐!
谁敢阻拦,便是不死不休!
司马元转身看向老和尚,脸上露出缓和之色,“大师而今可是那坐镇在嵩京城内?”
无思和尚正在考虑如何摆脱这凶人,此刻闻听此话之后,本能意欲否认。
然而抬眼之后,便见到一双渊沉目光,他心中当即一寒。
继而他心中悄然一叹后,轻轻颔首,“不错,贫僧与青嵩前任国主有旧,曾受其大恩,故而在其临死之前,允诺为其看守五十载!”
司马元轻轻颔首,“原来如此”。
无思小心地看了眼司马元,见其并无不悦后,轻声道:“这位道友放心,今日之事贫僧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司马元摆了摆手,“无碍”。
他看了眼无思和尚,佯装沉吟片刻后,抬首对着
无思言道:“我欲收集这天殊镜片,不知大师有何教我?”
无思和尚心中暗道,来了。
他脸上沉吟片刻后,缓缓言道:“道友当知,我青嵩国乃是自昔日天殊国分离而来,彼被琉璃国、黑云国与我青嵩同出一脉,算是老熟人。”
司马元眉宇一挑,“大师之意,要贫道去琉璃国、黑云国套近乎、攀交情?”
无思闻言暗骂一声后,脸上却强笑道:“道友说笑了,以贫僧之意,道友或可与两国国主交涉,允其部分天材地宝、财宝美人亦或者疆域城池,以换来那些不知用途的残镜碎片。”
他看了眼司马元,小心言道:“彼等而今尚且不知今日之事,或可趁此良机将其交换过来。”
司马元轻轻一笑,摆袖道:“若是两国知道此宝重要却不愿交换呢?”
无思和尚脸色一僵,继续虚以委蛇地言道:“道友说笑了,那些镜片即便是老衲研究数十年都未曾破解其隐秘,其等岂会知道。”
司马元摆了摆手,不再继续捉弄这位明显心口不一的老和尚。
他淡声道:“大师既然想不出办法,那贫道倒是有一个好主意,不过却需要大师从旁辅助。”
无思正欲摇头,却闻司马元幽幽言道:“此事非大师出面不可”。
无思沉默少许后,缓缓言道:“道友意欲何为?”
司马元向前一步,俯瞰下方,淡声道:“辅助杨熙登极,收编北方诸城,事后再攻伐琉璃、黑云国,将整个天殊三国一统!”
无思闻言倒吸口气,后退数十步后,连连摆手道:“不可不可,此事绝无可能!”
司马元瞥了他一眼,轻笑一声,缓缓言道:“大师既然不愿,那贫道亲自动手便是。”
旋即他气势一张,笼罩四方,将千里灵机骤然一吸。
他轻轻呼出口浊气之后,目光冷冽地道:“但贫道出手,必然毁宗灭国,但有任何阻拦必彻底碾碎!”
他杀气腾腾地道:“逆我者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阻我者,废其修为、灭其亲属家眷、荡其师门同宗!”
“但有任何不服,抄家灭族、斩草除根!”
无思倒吸口冷气,看向司马元的目光如同魔鬼。
他浑身冰凉,拔凉拔凉。
他绝对相信,此话既然能从他嘴里道出,必然说得出、做得到。
良久之后,无思长长一叹,身形有些萧索地道:
“罢了,道友若承诺贫僧不大开杀戒,我便助你一臂之力。”
司马元杀气骤然一收,当即神色和缓地笑道:
“大师放心,贫道也非是滥杀无辜之人,只要寻获剩余镜片,贫道便会收手。”
无思置若罔闻,轻轻一叹,“但愿吧”。
半日后,呈现崔雍宣布开城迎‘王’。
旬月后,青嵩新国主杨熙入主皇城,并监国身份掌执朝政。
其上任首日,便罢黜阴酆城主朱璨城主之位,流徙西南。
其后相继罢黜北辽城主徐彦伯、庸燕城主王骏等近五位主要城主。
直至其意欲废除北宫弈太师之时,朝廷瘫痪。
十日后,杨熙收回谕令。
旬月后,监国杨熙登极。
其后便一直被囚御书房。
政令自北宫城、太极殿出。
青嵩大权尽归一人之手。
那人,俯瞰天殊,意在东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