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元神情默然,轻轻点头。
沈玉烟轻声道:“师姐说在我西冥以北,越过天藏山脉之后,便是西土境内了。”
“传闻西土疆域足有我西冥十倍之阔,子民更是有百万之多。”
她目光渐渐凝重,沉声道:“但此境人士统称为释族,其等皆以信奉释族佛陀为本,我道门势力难以插足,其余邪魔妖道更是毫无藏身之地,堪称是一个封闭的佛国。”
她目光落在司马元身上,沉声道:“至于西土释族宗门原本只有一个,名唤琉璃天。”
“其专修佛法,精通梵文,更可领悟天语,势力之盛、实力之强足可与东荒媲美。”
司马元轻轻颔首,这些基本情况他都知道。
甚至还有诸如西土佛国与东荒一战之事都略知一二。
但不知为何,那些有关西土释族的记忆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逝。
冥冥之中仿佛有股力量在将其悄然抹除。
沈玉烟似酝酿了少许后,对着司马元沉声道:“但在千余年前,琉璃天突然一分为二,化为琉璃宫与小西天两大阵营。”
司马元心中大震,瞳孔为之一缩,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能侥幸存活,其中一方功不可没。
他沉声道:“他们都是修以何等功法?”
沈玉烟思忖片刻后,言道:“盛传琉璃宫主张‘戒欲断情’,即戒荤、戒色、戒酒、戒欲、戒情、戒亲、戒杀、戒盗、戒奢等九戒。”
张宗嗣漠声道:“此乃西土最令人倾佩,也最令人恐惧之处。”
司马元轻轻颔首,“不错,此等理念一旦普及四方,
人伦大欲都将彻底泯灭。”
沈玉烟语气一顿,随即轻声道:“至于那小西天则迥然不同,主张‘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放言‘佛留心中,愿存信念’。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便是此中最为显著理念。”
张宗嗣皱眉,“如此理念,非大毅力、大坚守者不可成。”
司马元颔首言道:“如此说来,这琉璃宫擅以清规戒律修法,小西天则主持以谨守本心为成佛之道。”
沈玉烟颔首赞道:“师弟所言极是,这西土自分成两派之后,佛国势力大减。其往昔向东广布信徒之心便受到了遏制。”
司马元问道:“这意欲广布信徒的势力可是小西天?”
岂料沈玉烟螓首轻摇,半是嗤笑半世讥讽地道:“琉璃宫虽号称‘九戒’,但其依旧免不了广洒佛光之意。其私底下号称意欲将我东部诸境化作第二佛国,迎接佛祖降世!”
司马元哑然失笑,“看来这所谓的‘七戒’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啊”。
张宗嗣同样笑了笑,“记得大师兄曾言,西土那帮老秃头乃是天地下隐藏的最深、势力最广的骗子。”
司马元闻言一笑,“大师兄此言实乃真知灼见也”。
沈玉烟横了张宗嗣一眼,恼怒其横插一脚,打断她说话。
张宗嗣摸了摸鼻,笑了笑。
司马元脸上似笑非笑,心中却悄然一叹。
生前以冷面以对,死后才笑脸相迎。
一对苦命的鸳鸯。
不过司马元看二人甘之如饴之态,俨然并不在乎些许鱼水之欢。
司马元犹豫少许之后,问出了心中疑惑。
两人可曾后悔,生前未曾好好珍惜彼此。
沈玉烟倒是一本正经地道:“有缘无份,只怪天命。”
张宗嗣看着沈玉烟的眼神既有温柔,也有无奈。
他敛神之后,身形漂浮在空,牵起沈玉烟的柔夷,轻声道:“我与师妹约好日后登临灵神天境后再重塑‘鬼神’之身。”
他眼中似有滔滔江水都流不尽的温柔,轻声道:“届时再行道侣之礼”。
沈玉烟魂体似有嫣红之色,横向张宗嗣的目光连司马元都不住轻咳一声。
当他面在打情骂俏,很不好呢。
随后沈玉烟轻碎一口,“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她再转首对着司马元言道:“我观师弟身上伤势内残留的佛法气息,似属于琉璃宫一脉。”
她淡眉轻轻蹙起,“但师弟体内似还存有另外一股佛法之力,助师弟抵御琉璃宫那人的佛法。”
司马元轻轻颔首,“依照师姐方才所言,想必救我之人应属小西天。”
沈玉烟夫妇轻轻颔首。
司马元微微眯眼,轻声道:“师姐可知这两宫内部势力?”
沈玉烟苦笑,“西土内外封闭,少有释族之人外出,我东部各州对其内部详情知之甚少。有关其两大势力之事,还是我从师姐口中偶然道出的呢。”
司马元闻言默默点头,思忖少许后,对着沈玉烟笑道:“有劳师姐解惑了”。
沈玉烟螓首轻摇,示意无碍。
司马元继而将目光看向张宗嗣,“师兄,那赵中庭现在何处?”
张宗嗣微微皱眉,迟疑了下后,沉声道:“赵护法掌执荡魂池,正在冥霄殿东北荡魂峰山腰。”
司马元轻轻颔首,随即对着他们二人言道:“师弟先调息半日,有劳两位帮师弟护法了。”
张宗嗣与沈玉烟轻轻颔首,“师弟放心”。
随即两人便行至殿外戒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