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当即肃穆高呼:“太虚宫主入殿”。
待南宫颜月进殿后,皇甫道神含笑行礼,“多年未见,宫主依然仙颜永驻,实乃令我等汗颜呐。”
南宫颜月微微一笑,还礼之后,轻声道:“皇甫道友风采不减当年,委实乃我等楷模。”
皇甫道神朗声大笑,继而含笑道:“而今宫主既已入我浮黎门下,与侄儿司马元结为连理,日后便安心在浮黎住下吧。”
南宫颜月似笑非笑地道:“怎么,皇甫道友这是准备将本宫禁足在此么?”
旁人还未明白过来,司马元却眼神一跳,莫非他们这是闹翻?
前一句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冒火药味了呢。
岂料皇甫道神闻言朗声大笑,毫不在意地道:“南宫道友当我浮黎为自家便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无人敢置喙。”
司马元闻言心神一松,皇甫仙同样悄然悬了一把,方才明显是两人之间的试探了。
司马元见硝烟散尽,当即出来打圆场,“颜月,休的放肆,这是大舅。”
南宫颜月眸光小瞪了一下司马元,这家伙将方才自家营造的氛围悉数给冲散了。
司马元浑不在意,南宫颜月心中幽幽一叹,红尘炼心,却不知自家究竟能否迈出那一步。
若是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难道真会跟此人共渡一生么?
自家日后真的会过生儿育女的生活?
这时,冥冥之中似有一道声音告诉她,似乎这种生活也不错。
这时司马元适时拾起南宫颜月的手,似乎感受到司马元的手掌上传来的温暖,她心神悄然一荡。
那根冰冷的弦终于被触动了。
她心中幽幽一叹后,便露出温婉状。
她正欲向着皇甫道神行晚辈礼时,司马元脸色微变,死死捏住她的手臂,南宫颜月眸光一闪,心中悄然一松。
而对面的皇甫道神适时摆手,笑道:“南宫道友无需客气,你我平辈相交即可。”
似乎为了照顾司马元夫妇面子,含笑道:“你我都是修道中人,无需在意这些小节。”
司马元松了口气,心悦诚服恭声道:“多谢宫主体谅”。
他是真怕委屈了南宫颜月,毕竟你说一位圣人跟着他已经够憋屈了,倘若再让她叫人长辈,真是比杀了她都还难受。
而皇甫道神如此善解人意,也算给他解了围。
既然双方并无尴尬,相处起来自然融洽许多。
一番轻松交谈之后,司马元便与南宫颜月走出太清宫。
当他们离开之后,太清宫内,那位朴素的老人自后殿缓缓走出。
皇甫道神父子当即行礼,“口称祖父”“老祖宗”。
皇甫懿轻轻颔首,继而言道:“如何?”
皇甫道神稍稍沉吟片刻后,言道:“俨然是陷入情劫”。
皇甫仙脸上愕然,情劫?谁,是表弟司马元么?
皇甫懿轻轻点头,“是他的手笔”。
皇甫道神自然明白自家祖父口中的‘他’是谁。
其人正是随萧隋飞天御敌的太虚洞主。
皇甫道神犹豫片刻后,问道:“不知此事是否告诉元儿?”
皇甫仙顿时明悟,渡情劫之人乃是那南宫颜月。
他心中有些复杂,难怪那位存在会选择与司马元结为道侣,而且观其发髻、红丸,俨然尽皆被表弟所夺。
他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表弟能否渡过劫。
他听闻但凡渡情劫之人,成功者无一不是铁石心肠之人,而失败者只有那些动了真情之人。
观这位太虚宫主以往履历,似乎无法在这位身上找到‘心慈手软’的影子。
他心中暗叹,莫非表弟难渡此劫了?
且不说皇甫氏三代人在思索司马元夫妇渡劫之事,单说他们本人此刻正在隐神宫内。
大长老万圣骤见司马元二人,当即醒悟过来,快步走到司马元身前,俯身一拜道:“老奴拜见少主,拜见少夫人。”
司马元看着眼前的万圣,目光有些复杂,凭心而论,这位隐神宫大管家似乎从始至终都唤他少主,不管对方真诚度有多少,也不管两人关心是主奴一心,还是貌合神离,但都无法抹杀这位对隐神宫的贡献。
毕竟担任隐神宫大长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毕竟这位在维持浮黎内殿外宫时也算兢兢业业,堪称隐神宫的无冕之主。
他将万圣亲扶起,轻声道:“日后大长老切不可如此行礼了,司马担待不起。”
万圣顺势起身,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礼不可废。少主抬爱老奴,乃是老奴的福份,但老奴不可因为少主的宠幸而嚣张跋扈。否则,将少主您置于何处?”
这话,说得连南宫颜月都不禁侧目,这位,可真是个.....好奴才!
不过但凡主人,不就是喜欢这样的人么。
司马元神色无奈,但仍然嘱咐道:“既然这样,那万老日后人前称唤即可,私下里万老唤我司马吧。”
岂料这样吧,万圣已然固执不听,肃然言道:“老奴说过,礼不可废,这话放在何时何地都一样。”
司马元彻底无语了。
但同样,他心中不知为何,却悄然松了口气。
稍稍沉吟片刻后,司马元轻声道:“老宫主临走之前,曾嘱咐我,要善待隐神宫上下。”
他语气一顿,直视万圣言道:“今日,本宫便以隐神宫宫主名义,授于大长老万圣见主不拜之礼,可自由出入浮黎仙山,无有限制。”
万圣闻言,有些一愣,继而笑了笑道:“多谢少主”。
说完便欲一拜。
司马元无奈道:“万老,您又来了。”
万圣呵呵一笑,随即也不做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