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还未开春,河流水位低,可等到开春过后,冰雪消融,雨量充沛,堤坝若是不能及时修理起来,农田得不到灌溉不说,一遇到洪涝则又会成为新一轮的灾害。
沈娴让人把朝殿上金光闪闪的那把龙椅搬到御花园来晒晒太阳。老臣们揣着不安的心肝,轮番守候,生怕一个不注意,沈娴就要把这龙椅拿去卖了。
沈娴跟老骨头吵架的时候,呲眉瞪眼的,双方都争得像孩子似的。玉砚随侍在沈娴身边,哭笑不得,在旁瞅着居然觉得有趣。
沈娴气得凶了,玉砚就过去给她顺顺气,安慰道:“皇上快别生气了,跟他们一般见识做什么呢,仔细气坏了身子。”
沈娴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帮老骨头,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还不死?不是都已经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吗!”
老骨头硬气道:“臣就不死!皇上如此败家,臣要是死了,去地下无言面见先帝!”
“那你们明天就退休!”
“臣还没到退休年龄,偏不退!”
沈娴揉着发痛的脑仁儿从御花园回来,刚跟几个老骨头吵完架,眼下还黑着脸。
苏折正在太和宫里,教苏羡读书。
沈娴在政事上有拿不准的,也会请教苏折。只不过苏折在教苏羡时,她从不进去打扰,只站在窗边看看。仿佛再烦躁的心情,也会在那一刻平静下来。
沈娴换下皇袍,着轻衣素裙,寝宫里炉火暖着,不觉冷。
御书房里堆积的奏折,近来都是搬来太和宫处理的。有苏折在太和宫的时候,她便不想离他太远。
即使看不见他人,听不见他的声音,只隔着几扇门也好。
沈娴一看奏折就犯困,这不怪她,只因大臣们上奏,总是长篇大论,博古论今、洋洋洒洒,且又古言晦涩难懂,沈娴好不容易看到最后,回过头来发现,他妈的奏折通篇可能只上禀了一件事——皇上,希望你下次早朝不要再迟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