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来到长城脚下,她就一屁股坐在了那里。这是高原郑莉游长城的必
经之路。高原和郑莉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白雪坐在那里一动未动,一直坐了两个时辰,然后就打道回府。
白长寿的周年忌日到了。白雪在父亲的遗像前烧纸祭奠。无穷无尽的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是爱还是恨,是思念是埋怨谁能说得清楚。
“爸爸,郑莉和高原走在一起了。郑莉豪华的府第你已经考察过了。你应该知道,高原从没有说过头话。你对高原误会有多深,你心里早就清楚了,只有我蒙在鼓里。你是宁可牺牲女儿一生的幸福,也决不知错认错改错。你让女儿付出一生的代价,女儿无话可说,你伤害别人,这有违天理呀。如今,高原和郑莉二人犹如返老还童一般。这真象人们传说的天意,真是天意不可违呀。当初你相不中高原,就应早早了断。你若是成就了郑莉和高原的婚事,你也不止于走得这么早吧?你做得那些事,让我这个做女儿的,说什么好呢?真无脸见人啊。”
“唉!……”
忽然,白雪耳边传来一声长叹,和父亲的长叹声一模一样。白雪知道,这是幻觉。
“过去的就过去了,面对现实吧。唉!……”
这是母亲的话,这是母亲的长叹。白雪知道,这又是幻觉。
吃晚饭时,白雪的女儿古夏荷,带着她的儿孙们全来了。孩子们姥姥、姥姥娘叫得不住口。白雪一声接一声地应答着。
“妈,这一带马上就要拆迁改造,咱们这个屋也算不上名胜古迹,也在拆迁之列,还是早点搬到新家去住吧。”
古夏荷知道妈妈深深地爱恋着这个家,她再次轻声地劝说。
“好,搬家,咱们不影响政府的拆迁改造工程。”
这一次,白雪答应的非常痛快。
第二天,白雪只回头看了一眼这处老房,就上了搬迁的车。 她心中说:父亲留下的这个家,最好能统统拆掉,彻底忘掉。
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心上欠下的情债,你能忘记吗?人家处处关心你的名声安危,你对人家步步落井下石,给人家造成的终生创伤,良心能安宁吗?”
白雪的心在隐隐作痛。
世界上有很多种债务,唯独这份情债难忘难还。债主越是宽宏大量不提往事,不提伤害,不上门讨债,欠债人的良心越是不安。
人生不易,做人难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