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蝴蝶已经意识到我要伤害它们,故而延迟破茧而出的时间?回想起白天里发生的成批蝴蝶同时破茧而出的画面,我相信这些蝴蝶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提前或者延后自己破茧而出的时间。
这可如何是好?
我可没有时间一天天等下去,梁sir更没有时间等下去。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入了耳畔。我转头寻声望去,透过氧气镜夜视功能看见驾驶员老赵顶着一张哭的红肿的脸,迈着拖沓的步调,满脸自责与歉疚的垂着头朝我走来。
我意识到不对头,赶紧迎了上去焦急忙慌冲对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以为是米中卫病发严重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岂料,对方摇着头说:“不是米中卫,是梁sir。”
梁sir?
我顿时丈二摸不着头脑,那人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现在起死回生了?
转念一想,不对,若是起死回生,那现在老赵应该是笑的合不拢嘴,而不是一副爹娘死了的哭丧模样。
我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语气自然也差了一个层次,冲着对方厉声质问道:“你就别哭了,赶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回对方不在哭哭啼啼,而是哭丧着脸冲我扭扭捏捏的支支吾吾道:“他们知道你为救梁sir试图枪击蝴蝶引出神秘女子的事情之后,他们说你这样做很可能再次引起蝴蝶群对整个团队的攻击,故而将梁sir扔入了泥虫池。他们说只有这样才能断了你的后路,否则你一定会涉险枪击蝴蝶,可若是枪击蝴蝶,蝴蝶群很可能再次围攻整个团队,到时候别说是救不活梁sir,整个探险团队的成员都要为其陪葬,
他们还说。”
话到这里,对方突然止了口。
我急的越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如焚的催促道“他们还说什么?你就别再犹犹豫豫了。”
对方这回不在犹豫,而是一鼓作气的说道:“他们还说自从你见过那个所谓的神秘女子,就像着了魔似得,先是弄丢了曼露博士,还对此不以为然。现在又鬼使神差的相信那个神秘女子能够让梁sir起死回生。还说,如果神秘女子真有这等本事,那你见到她的时候怎么没邀请她回来救治米中卫?还说你其实是打着抢救梁sir的幌子,堂而皇之的去见那个已经勾走了你的魂的神秘女子。”
若非亲耳所听,着实不敢相信自己在队员们眼中竟然是这样一个孬包。想到自己在众人眼中竟是这般低劣形象,心中的愤怒和哀伤不言而喻。不过,扪心自问,单从救梁sir这件事情上,的确是自己冲动大于理性。
现下,不论如何懊悔,都阻止不了梁sir被投入泥虫池的悲惨下场。
不过,转念一想,倘若队员们没有这样做,恐怕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就此放弃救治的决心。
可以这样说,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己放弃一条生命。
事情发展到这里,也没必要继续留在禅虫栖息地,而是迈着沉甸甸的步伐和对梁sir的歉疚,一步一步踏上了返回聚集地的路程。
意料之中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刚刚回到聚集地,便有王教授和医博士凑上前来对我进行大张旗鼓的教育。
“如果不是驾驶员老赵说你八成是准备利用枪击蝴蝶引出神秘女子,我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将整个团队的安危置若罔闻,”王教授气势汹汹,丝毫没有留任何情面。
医博士也不吝啬,唾沫星子亦如雨滴普天而来:“虽然我们认识时间并不长,但我已经足够了解你的本性,若是不彻底消灭梁sir,你是绝对不会放弃最后的希望。为了能够让你早日回归到寻找炼钢原材料的正途,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出此下策。”
话到这里,话语权又被王教授接走,只是,我不曾想到话里竟然潜藏着这一层意思,“是我强迫老赵将梁sir推入泥坑。不这样做,你不会死心。你若是不死心,必定按照计划射击破茧而出的蝴蝶,限时剩余的蝉丝蛹中的蝴蝶都是在几秒之内破茧而出,到时候别说是救不活梁中卫,整个探险团队无一人生还。你要觉得我做错了,尽管处罚我,杀了我也无所谓,反正我行的端坐得正。推入泥坑的事情是大伙共同的决定,要罚就将大伙一起罚,包括你自己。如果不是你分不清楚轻重缓急,梁sir也不会落得个尸身不保。现在,必须忘却这个人,将全部的精力放到寻找炼钢原材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