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针头像是椎在一块铁板上,断裂了。
“得罪了,二爷!”他恭敬了鞠了个礼,从背囊里拿出口服的镇定剂。
谢浑源紧紧地闭上了嘴巴,像是在抵抗着镇定剂。
“来人帮忙!”
三个术士分别用手捏住了他的下颚和嘴巴,硬生生地撬开了谢浑源的嘴巴,将口服镇定剂倒入了他的嘴中,再把他头往上扬,直到所有的镇定剂全部被服下,他们才放心。
镇定剂的作用生效了,谢浑源昏昏欲睡,全身的血液也不再澎湃,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哎!”蒙浪和谢玉齐叹了一声,总算是保住了谢浑源的性命。
他们不禁感慨起来:如果他们早点到来,说不定谢齐也有的救,可惜没如果,一切都不会重来。
“啊!”覃玲轩忽然惊叫一声,他觉得自己壁虎胎记处疼痛无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咬,要从里面钻出来。
“怎么回事?”峰鹤修士疑问道,将目光聚焦在覃玲轩身上。
“他才是罪魁祸首。”一个术士提醒道,声音尖刻。
一语点醒梦中人,峰鹤修士终于反应过来,覃玲轩脖子处也有壁虎胎记,却安然无恙,这样说来,问题肯定是出在他身上了,要想办法从他身上找突破口,好下手。
“方大龙不是第一个,我也不是最后一个,”谢浑源突然疯癫地咆哮道,他的话语是那么熟悉,没错,那是长歌休闲城小丽临死前的话语。
“二爷冷静!”峰鹤修士安抚着他激动的情绪。
众术士不敢再耽搁,嘴中卖力地念起了梵文。
“嗤”谢浑源突然冷笑一声,像是鬼魅的怪声,幽怨而恐怖。
众术士的吟唱声被吓住了,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谢浑源,全身抖动个不停。
谢浑源不再哼吟,只见,他的嘴角上扬,似乎很得意,似乎又像是蔑笑。
“他,他……”嘈杂声响起,此起彼伏……
峰鹤修士望着谢浑源的血眼,惊恐之情尽显。
湥地,谢浑源哀怨一声,眼睛里的血液越聚越多,达到了一个临界点,“呲”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燃烧了,他眼睛里流露出血色的泪水,三条血泪异常醒目。
峰鹤修士在疯狂地想着办法,额头不禁冒出了汗珠,他没有时间去擦拭,任汗水流淌。
“峰鹤兄救我!”貔貅突然惊恐而绝望地发出求救声音,使出全力将手抽离谢浑源的身体,他想结束这场“通灵”仪式,全身像被固定住了,动弹不得。
他虽然感知不到谢浑源体内是什么邪灵在作怪,但是,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也出现了问题,因为,他全身的血液也随着一起澎湃,他极力地去控制,可是血液依然不断地往眼睛位置汇聚……
峰鹤修士百思不得其解,众术士也束手无策,他们用“通灵”的方式抓获过无数只鬼魂,真可谓是屡试不爽,怎么会出现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的情况呢?再说,恶灵入侵只会杀死宿主,对于“通灵”之人是无害的,现在貔貅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呢?
“峰鹤
兄,快快救我!”貔貅眼睛里喷溅出大量鲜血,四条血泪格外刺眼。
“这,这怎么回事……”众人惶恐,一时间无计可施,乱做了一锅粥。
峰鹤修士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任何举动,他似乎在犹豫。
“救!”貔貅脸上的皮肉像被什么东西腐蚀了,冒起了血红色的气泡。
“啊!”的一声惨叫,皮肉化为了肉末,和着血液,一股股地往下掉,露出了整张脸骨,看上去十分骇人。
覃玲轩也看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也未曾从任何游魂野鬼身上看到过这样的现象,太过于诡异了。
貔貅流出来的血泪像是浓酸一样,及快速地腐蚀了衣物,他身上的皮肉也在慢慢地被腐蚀着,他仍然在极力挣扎,抵抗。
众人看得胆颤心惊,汗毛直立。
只一根烟的功夫,貔貅就化为了一滩血水,血红血红的,令人望而生畏……
“哈哈哈!”谢浑源得意地大笑起来,眼睛里流出的血泪却越来越多。
“想办法救二爷,不然你们都得死!”谢玉在阵外严厉地命令道,心脏却“扑通扑通”地乱跳。
谢玉的话像是警钟响起,让所有慌乱的术士重新稳住了阵脚,谢浑源死了,他们被困在谢家,无处可逃,所以,他们不想死。
“死,你们都得死!”谢浑源怨怒的声音不断回响,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众术士不由分说,赶紧吟唱施咒。
“嗤”峰鹤修士轻笑一声,似乎心中已有了主意。
只见,他熟练地取下背上的桃木剑,疼爱地用手抚摸着,一脸地不舍。
这把桃木剑可是他当年下山的时候,师父亲传的,是难得一见的法宝。
“别磨蹭了!”谢玉施压道。
“是,大人!”
二爷的怪症,是恶灵入侵不假,他们束手无策,寻不到恶灵的任何踪迹,但也不是没有解决办法,那就是从源头解决,而覃玲轩就是这一切的源头。
他恶狠狠地朝覃玲轩走去,望着那刺眼的壁虎胎记,他眼神中聚集起了自信,仿佛要宣告一切即将结束。
“呲啦”一声,他将桃木剑刺入覃玲轩的脖子处,顿时,鲜血流淌了出来,将桃木剑的剑头浸湿了,红艳艳的。
不知为何,覃玲轩好像承受了蚀骨之痛,剧痛感让神经也开始错乱。
“呜”的一声,覃玲轩陷入了昏厥。
峰鹤修士正想用桃木剑将壁虎胎记刺下来,却听见其他术士传来悲恐尖叫。
“二爷,被恶灵入侵了……”
众术士喘着大气,他们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
待到他回转头来,身子都僵住了,动弹不得,眼睛里满是惊恐慌乱。
“我的桃木剑!”峰鹤修士惋惜哭喊道,桃木剑从剑身到剑柄,不知为何,开始没有了光泽,被红色的血液凝固了,像是生锈了一样。
“闭嘴!”蒙浪怒吼道。
整个监牢都安静下来,似乎空气都凝固了,不知道是谢浑源的奄奄一息,还是蒙浪的怒喊,还是恶灵制造出的恐怖怪象。
谢浑源全身颤抖,眼睛不断地滴着血泪,脸色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黑漆漆的,像是被炭火烤过。
谢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甩开蒙浪的手,冲到八卦阵中。
蒙浪见状,也不再阻拦他,神色慌张地跟了过去。
“咔”一声清脆,谢浑源咬断了舌头,嘴唇上全是鲜血,一滴滴地往下落。
“噗”,他忍着剧痛,昂起头,将断舌吐了出来,伴随着的鲜血直喷三米之高,像是一汪小型的血色喷泉。
“二弟,二弟!”谢玉声嘶力竭地咆哮着,眼睛里早已没有了任何光彩。
对于这个实体恶灵入侵,峰鹤修士看家本领全部用尽,完全没有了办法,他呆滞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这,这……”蒙浪来到谢浑源跟前,他呼吸急促地惊呼着。
只见,谢浑源脖子处的皮肉忽然撕裂开来,不一会儿,一个空洞的窟窿出现了,里面筋脉和血肉尽显,让人望而生畏。
谢玉像是着魔了一样,他跪倒在谢浑源身前,双手抚摸着他那张炭黑的脸,心如刀绞,无比悲痛。
蒙浪赶紧将他拉了开来,远离谢浑源的身体,上次谢齐的死状还历历在目,如果这次再有什么灰色血浆,谢玉肯定小命不保。
谢玉虽然极力挣扎,可却架不住蒙浪的巨力,被拉在一旁,伤心裂肺地哭嚎着。
蒙浪也没闲着,怕谢玉和貔貅一样,化为一滩血水,他将一个红色小瓶拿了出来,随后将绿色的液体倒在谢玉的手中,用自己的手不断搓揉,清洗。
这个小瓶子可不简单,是当年那个带他们离开傍生村的神秘人给他的,说是“包治百病”,他虽然没有用过,可强大的神秘人让他充满了信心。
谢浑源脖子的窟窿处果不其然流出了大量灰色的血液,腐蚀着八卦阵,一阵阵恶臭,扑鼻而来。
没有人有能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他们只能绝望地看着,无计可施。
蒙浪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覃玲轩壁虎胎记上,想观察着他的胎记变化,从中找到些答案,最好能从中找到些羊皮纸的线索。
覃玲轩的壁虎胎记处血液停止了流动,被刺破的皮肉也在慢慢自我修复着,然后,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变化了。
“不甘心,我不甘心!”谢浑源怒号一声,残留着一丝微弱的气息,身子朝后倾倒,脑袋重重地撞击在坚硬的地板上,地板被撞出了裂纹。
“二弟!”
“谢浑源!”
“二爷……”
监牢内充斥了各种悲惨的叫声,像是来到了葬礼的现场。
谢浑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在吐出最后一口气后,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