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叶希音偏头看向身侧的女子,诧异道:“怎么可惜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这里待久了,即便你不想,也慢慢会变成我们的同类。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实。”‘美杜莎’轻声叹息道。
叶希音摇摇头,“我不会,我会坚持做自己的。”
“小东西,果然还太幼稚!”‘美杜莎’冲他翻了个白眼,“在‘猎’大队,要么,变成我们,这样才能活下去。要么,只有死路一条。绝对,没有第三条路。而且,即便将来有朝一日,真能像‘鬼面’那样幸运,离开这里,但走的也仅是躯壳,灵魂永远也逃不出去。这,就是咱们这些人的悲哀。”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关于你从前的传闻很多,各种版本都有,你又是怎么来到‘猎’大队的?”叶希音问出心中存了很久的疑问。‘猎’大队的军营里有不少女性,大多沦为男人的玩物、任由欺凌,虽然‘美杜莎’日常生活也极不检点,但能让男人仅闻其名就色变的,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们传的也没错,我从小学舞蹈,的确是军艺出身,也杀了个将军,他叫什么,我不想提了。不过,不是他一人,而是他全家一十三口。我,灭了他满门。”‘美杜莎’嘴角泛起冷笑,那张俏脸随即变得狰狞起来,“想听么?很血腥的。”
“血腥?我也见过不少血了,不在乎再多些。何况,仅是听听。”叶希音嘴上说的平和,心里却不服气,
暗道:如今的我恐怕也是双手沾满了鲜血,害怕个故事?
“行,你既然想听,我就给你讲讲!”‘美杜莎’拍拍掌,脸上没有半分悲伤和痛苦,反倒兴奋起来,仿佛要跟别人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一般。“我不知道,你对帝国的政治了解多少啊。我杀的那个将军,名字吗,说了,你也未必知道,我只告诉你,他是二皇子在军方的一根重要支柱。”
“二皇子?这里,还有二皇子的事?”叶希音从小跟妈妈看了不少肥皂宫斗剧,虽然没亲身经历过所谓的夺嫡,但凡是皇家的事,总会自然而然想到此。
“当然,你以为!”‘美杜莎’挺起胸脯,骄傲道。
叶希音与‘美杜莎’止住脚步,并肩坐在亭下长凳上,他习惯性的抚着下巴,眉头紧锁,迷惑道:“难不成,你是四皇子的人?”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从陈管家哪儿听过很多关于朝局的事,陈管家告诉他这些,并非打算让他卷入其中,只是为了能令他能装的更像些。
当今朝廷,大皇子早夭,身死时皇后悲痛万分,思念成疾,没多久也死了。皇上在那之后再未立后,因此,众皇子中,再无嫡子。
二皇子年纪最长,自然而然被大多数朝臣视为理所当然的江山继承人。然而,偏偏又有个四皇子也是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加之皇上忌惮二皇子在朝中势力迅速膨胀会威胁自己的统治,便使用所谓的帝王平衡之术,有意扶植四皇子与之抗衡,导致如今两强争霸的局面,表面上朝政还算平稳,实则内部已暗潮汹涌,斗得难解难分。
成年皇子要么选边站队,要么明哲保身。选边站队者,供职于朝廷,无非是被一方攻击,却被另一方保护。明哲保身者,以三皇子为代表,大多赋闲在家,拿着俸禄,混吃等死罢了。
在两方争霸、纷乱复杂的朝局中,却盛开着一朵奇葩,那就是当年的九皇子。他既不选边站队,也低调为人。恰恰相反,行事能高调就高调,能高调到什么程度,就高调到什么程度。吃喝嫖赌、争风吃醋方面,两边谁的面子都不给,极为张扬跋扈。
但,两方势力见他将所有心思全不用在正途上,而且皇帝陛下已对其又甚为厌恶,完全不构成任何威胁,便也由着他去,生怕跟他扯上半点关系,平白招惹上一身晦气。
这些也仅是叶希音从陈管家哪儿听到的。至于为什么,会有人处心积虑想杀他,而且,这人究竟是谁,是二皇子的人,还是四皇子的人,他却完全猜不透。
“四皇子的人?呵呵,我可高攀不起!”‘美杜莎’牙缝间传出一阵冷笑,双目闪出两道凶光,“我,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棋子,怎么讲?”叶希音微微皱起眉头,迷惑道:“那不成,是四皇子将你安插到那个将军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