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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希音思索片刻,从容道:“的确,儿臣当年荒唐,做过很多出格的事,如今想凭只言片语便打动父皇,令您信服,这实在困难重重。恕父皇儿臣不恭之罪,请容儿臣卷起袖子。”
“卷起袖子?”皇帝陛下搞不清叶希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并未出言阻止,微微点首,“嗯,朕准了。”
叶希音缓缓将左前臂露出,‘魇虎’给他留下的那个贯穿刀伤虽然已经完全愈合,但伤疤仍如蜈蚣一样爬在皮肤之上。
“父皇,这是儿臣在‘猎’大队最后一战时留下的,这一战,儿臣的全部战友悉数牺牲,虽然凭医学手段能轻而易举消去这道伤疤,但孩儿还是决定将它留下。它时刻提醒儿臣,儿臣这条命已经不仅仅是自己的了,儿臣不能再任由它虚度在毫无意义的光阴中。虽然,儿臣不认为自己具备协助父皇的才能,但,至少,不让父皇忧心,这一点还是做得到的。”
叶希音尽其所能声行并茂的表现,极力打亲情、友情牌,试图感动皇帝陛下,但内心却甚为忐忑不安,因为他也不清楚,那个高高在上喜怒不定的君主究竟吃不吃这套。
皇帝陛下听罢沉思片刻,挥挥手,“嗯,朕明白了,收起你的胳膊吧。你能想通,朕很欣慰。朕,再给你最有一次机会,让你出国深造。不过,丑化说在前面,你若再敢让朕听到什么风言风语,朕决不轻饶。到时候,恐怕你想做个闲散皇子,朕都未必再给你机会。还有,年轻人,追求友情,情有可原。但,你该时刻牢记自己的身份,对什么人该有友情,对什么人不该有,一定要清楚。知道了么?”
“儿臣明白,谢父皇隆恩。”叶希音忙叩首回应道。
“嗯,剩下的事,朕会着李思安排的。老九,你退下吧。”皇帝陛下挥挥手,示意叶希音可以离开。
叶希音磕头谢恩后,强撑着发软的双腿,缓缓朝殿外退去。
随内侍走在殿前的广场之上,叶希音仰睇望天,这才发觉今日的天空如此湛蓝,些许白云如柳絮般缓缓飘过,让人内心舒畅万分。
收回远眺目光,向前路看去,却见对面有内侍正引着一三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那人容貌叶希音印象深刻,正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红人,四皇子李子穆。坎察尔将军,这个杀死十六小队所有人的幕后黑手,就是他的手下。
叶希音心中泛起恨意,嘴角却堆笑,停下脚步,立于一旁,例行问安道:“四哥,这么巧。”
“哦,老九啊!好巧,你不是在皇家军事学院读书么?怎么今日得空入宫啊?”四皇子表面上很是热情,朗笑问道。
瞅着四皇子满面春风,叶希音心中暗骂:背地里捅刀子,面上看来却仍旧表现的热情大方,四皇子你都不觉得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旋即赔笑道:“父皇关心
我学业,特地招我回京训诫一番,命我多把心思放在读书上。”
四皇子似乎并不在意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九弟究竟为什么返京,至少表面上不在意,完全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仅是尽兄长责任稍稍劝解道:“是啊,老九,父皇让你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上,你要听进心里去,年纪也不小,不能再终日无所事事了。等过段时间,你学业稍送些,我就叩请父皇,早日给你完婚,有个女人在家管管你,也省的你夜夜笙歌的。呵呵呵呵……”
“呃……”叶希音本想拒绝,又怕四皇子多想,只得面露难色道:“这事不急,这事不急。”
“老大不小了,怎么不急?”四皇子拉起叶希音的手拍了拍,以示鼓励,“行了,父皇宣我还有事,就不陪你闲聊了,有空到我府上喝两杯,我让你嫂子给你弄点她家乡特色小菜。”
“多谢皇兄,告辞!”叶希音硬着头皮总算把四皇子打发掉,二人分开后头也不回快步朝宫墙下的停车场走去。
来至停车场外,烈日当头,叶希音却远远望见陈管家并未多阴凉候在车里,此刻空地上正低头来回踱着步子,内心焦躁由他的动作表达得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