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勤知道柳明亮是自己的克星。只要他在公司,自己晋升基本无望,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单要低头,而且还要与柳明亮笑脸相迎、合作共事,仿佛两人之间毫无芥蒂,毕竟自己还有许多事需要柳明亮的点头支持。
李克勤一身质地精良的服饰,戴得端端正正的深色领带,纹丝不乱的头发,一副严谨高雅的高级管理人员的形象。柳明亮端视着他,心里颇为满意,中高级管理人员就应该这样的形象。
柳明亮内心深处对李克勤成见很深,认为这人聪明过剩,诚意不足,巧言令色,柳明亮历来对这种人很反感,虚与委蛇,首鼠两端,这种人是靠不住的。尤其是李克勤在公司的酒宴上大放厥词,一副小人的嘴脸,进一步验证了柳明亮对他的基本看法,从此李克勤不再受到柳明亮的重用。
但李克勤毕竟是一个大组的主任,在公司主任行列中名利前茅,柳明亮的许多决定,还需要李克勤落实执行,柳明亮心里虽有芥蒂,但在表面上、在场面上,与李克勤还是说说笑笑,似乎亲密无间。
“柳副总,好久没来看望您了,”李克勤笑呵呵地向柳明亮问候。
柳明亮高兴地说:“是啊,你们现在无事就把我丢在脑后了,早忘记我了。”柳明亮笑嘻嘻地看着他。
两人轻松地聊着公司里的话题,柳明亮通过这种看似闲聊的形式,可以获悉下面许多的信息。
“柳总,我听业务员反映马元峰组里有业务员为了得到保单业务,主动向客户折利,最后导致客户要求退保。”李克勤没有说何凯与客户冲突斗殴的恶性*事件,这就是李克勤的聪明,这不需要他合盘托出,他只要将这件事的盖子揭开就足够了,公司纪律办公室自然会调查,顺藤摸瓜,自然而然就会挖出何凯与客户冲突的恶性*事件,他如果说了太多,恰恰是适得其反,反而会引起公司对他的疑问。
柳明亮敛起笑容,没有说话,眼神逐渐深沉,专注地听他汇报。
李克勤身体前倾,轻声地说,“元峰是新晋升不久的主任,公司在这方面的规矩领会的可能不太深刻。”他装出一副是向领导汇报下面的情况,而不是来告状的神情。
向客户让利,会严重破坏公司的市场,公司在这方面有明确的规定,柳明亮严肃地问:“事情确凿吗?”
李克勤神情认真地点点头,“情况绝对准确,就是这几天的事情,我想我应该在第一时间让你知道。”
柳明亮严肃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克勤把何凯与白里奇争夺业务的事情简略地讲了一遍, 深恶痛绝地说:“柳总,这种现象必须杜绝,不然的话,这全公司五六千人没有纪律约束都一个个小喇叭似的在外面胡说八道,那这市场还怎么做?”
“我知道,公司就是担心有人在外面信口开河,胡说八道,如果在市场上传开,那后果不堪设想,在历史上有过这方面惨痛教训的。”柳明亮拧紧眉头,眼睛里露出严厉的目光,“所以,一旦发现这种事,一律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李克勤很受教益地点点头,“我知道公司在这方面历来有严格的约束,也是为了维护市场这个大局。马元峰刚晋升主任,来公司时间也不长,在这方面受的教育还不够。这次让他吸取教训,下不为例。”他反话正说。
柳明亮思忖片刻,“马元峰也要牢牢汲取这次教训,这么大的一支队伍,要格外用心。”
李克勤赞同地说:“柳副总这话说到关键点上了,他的队伍发展太快,一心一意想赚钱,赚钱本身没有错,但不能不顾及给公司造成的风险。”柳明亮点点头,把风险让公司承担,自己不顾一切赚钱。李克勤忧虑地皱着眉头,“这么短的时间队伍膨胀的这么大,队员的素质教育根本就顾不上,我对他的队伍很担心。”
李克勤是多么希望公司能动一动马元锋的队伍,最简单粗暴的做法就是在马元锋的团队中突击提拔骨干晋升为主任,从马元锋的团队中独立出去,马元锋的团队自然就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