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得到保证,我才写。”他依然看着自己的酒杯,如同看护自己的金银财宝。他不敢直视许晓婕,自进这公司来,许晓婕一直待他不错。但在这关键的时候,他只能先保护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
许晓婕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但她无力做这个保证,她遗憾地说:“我理解你,但我没法保证,我没有这个力量。我只能向Bonnie汇报。”
许晓婕很晚回到家,合上房门,屋里寂静冷漠,没有一丝家的温暖,她感到孤独,发自内心的孤独,孤独到自己揪心般的痛苦。她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眼角流下两行酸苦的泪水,要家庭还是要事业?这个多次询问自己的问题,又一次放在了面前。
她母亲多次来电话劝她回老家工作,嫁个体面的男人,平平安安地生活。可许晓婕不愿意,她知道老家那平平安安的生活是一种什么状态的生活,她无法接受,她还年轻,她离不开上海这样的大都市,这种位列世界潮流前端的生活。
王子轩的事件,令她心力交瘁,职业风险居然这么大,随时都会受到别人的算计而遭到灭顶之灾,自己奋斗努力就换来今天这样的局面?许晓婕疲乏地站起来,带着思考去卫生间洗澡,先洗洗,冲掉这一身的晦气。
浴缸里正在放水,许晓婕脱光了衣服,站在镜子前,仔细的端详自己的脸庞,有没有皮肤起皱的痕迹,她仔细地查看自己的眼角、嘴角、额头,有没有细微的折皱,一切完好如初。她又远离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端庄靓丽的脸庞和丰瘦有致的身材,这么风韵娉婷的女孩,却没有男人青睐,任凭岁月的摧残,实在是命运的不公啊。
洗完澡,头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毛巾,给自己倒了一些红酒,在脸上贴上面膜,又回到厅里的沙发上,想着心事。王子轩要把责任
推给我,这是很自然的现象,不必大惊小怪,Bonnie不会袖手旁观,这种风险传递的规律,她不是不懂,她不会坐视王子轩事情的恣意蔓延,其实她一直在努力缩小事态。要奋斗就会遇风浪,这只是奋斗中的一个坎坷,咬牙坚持,一定会挺过去的。
早晨一上班,许晓婕就来到卢佳慧的办公室,汇报了昨晚与王子轩沟通的情况。
“什么?要公司的保证才愿意写检查?简直是梦中呓语。”卢佳慧让她把王子轩找来,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他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
王子轩很少有机会和卢佳慧交谈,办公室来得更少,与卢佳慧有莫大的距离感,只知道这个“母夜叉”太厉害。他心怀忐忑随着许晓婕走进办公室,有结果了,昨晚刚向许晓婕提出,一上班就答应我的要求了?这好像太快了些。
卢佳慧坐在办公桌后面,见他两站着,示意坐下。她冷冷地问王子轩:“听Chloe说,你对公司有个要求,什么要求?”
王子轩心里明白现在他的的头上正悬着一把锋利的宝剑,他的一切抗争的目的都是为了避开“开除”这个处分,而不是更进一步令公司恼火,把矛盾激化。他支吾地挑选比较和缓的词语:“嗯,嗯,也不是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公司,能否保证我免受‘开除’的处分”他前言不搭后语,困难地表达了他的意思。
卢佳慧也不跟他计较语言表达的错乱,直截了当地说:“不可能保证。”眉头紧皱,生气地看着他。
迎头一棒,坚决干脆地拒绝了他,王子轩心里一阵颤栗,吃惊地看着她,她可能不了解真相,客观情况是许晓婕是要负很大责任的,自己一定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向她解释清楚,得到她的谅解和帮助。想到此,他反而镇定了,他倾身向前,声音清晰地说:“Bonnie,你可能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是按照她的指示执行,主要责任在她而不是我。”王子轩情急之下已经彻底撕破脸面,不顾将来的何去何从。
许晓婕脸色煞白不知是否应该辩白,惊恐焦虑地看着卢佳慧。
卢佳慧神态冷漠地两眼直视王子轩:“证据呢?”
王子轩直白地说:“请你相信我,她就坐在旁边,我怎么可能瞎编呢?我说的都是真相,你应该相信我。”
卢佳慧讥讽地一笑:“你是项目负责人,你说你没有责任,是Chloe的责任,你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这是穷途末路像条疯狗一样乱咬人,报复Chloe,你就是鲁迅笔下一条彻头彻尾的懒皮狗,公司相信你?”
卢佳慧冷冷地看着他,王子轩脸色煞白,没有吱声,她继续说:“你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Chloe多次找我,希望公司念你年轻,事业刚刚起步,网开一面,而你不是以德报恩,而是要挟Chloe,以怨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