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晓冉使劲儿从林泽宥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没有成功,只好作罢,任由他拉着,眼睛望向窗外,天还没有完全黑,院子里的路灯已经亮了,照在砖地上,路灯的柱子下面投下一圈小小的暗影。半晌,才淡淡的说:“那你回家去啊。那里有你的亲人、事业。”
“要回,也要我们一起回。”林泽宥看不见她的脸,可是依旧坚定地说。
“我?”易晓冉转过头,看着他,嘴角扯起一抹苦笑,“我回去做什么?我是洪水猛兽、红颜祸水,还没有去过就将你家搅得不得安宁。”
“妈妈不知道情况,当时的情形你不知道,小宸偷偷看你照片发呆……他的日记里都是你,青春期的男孩子……妈妈她是太紧张了,所以,才……”林泽宥解释,事情根本没有那么严重,叛逆期的男孩,加上更年期的妇女,而且,那时候爸爸刚刚出事不久,妈妈有点神经过敏,每一个亲人,她都想保护好,所以才没有注意到方式方法,找林泽宇帮忙,可是二十岁的林泽宇用更加荒唐的方法,当众亲了易晓冉,惹怒了林泽宸。林泽宸小小年纪搬到寄宿制学校去念书,长期以来缺乏家庭的关爱,以至于性格有些孤僻。这是那天才和林泽宇了解到的过去的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是!她担心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叫人对我做那种事情吗?”易晓冉使出全力用手臂推了一把林泽宥,意图挣脱开来,可是没有成功,于是愤怒的瞪着林泽宥,像是瞪着袁怡一样,“那你现在又想做什么?想以这种方式补偿我?”
“不是的,晓冉,我想和你结婚,和你做夫妻,一辈子!”林泽宥眼里掩藏着隐痛。
“呵呵,”易晓冉不怒反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做夫妻?他敢吗?她自己又敢吗?每天睁开眼睛看见身旁睡着的人就会让你想到他的弟弟,谁的大心脏能承受的住啊?“那你说,我女儿该叫谁爸爸呢?你,还是你弟弟?”易晓冉痛苦的扯出一抹苦笑,带着讽刺和自嘲说。
林泽宥痛苦的看着易晓冉,眼里带着恳求,希望她不要再说了。
“你做得到,我做不到!”易晓冉悲哀的说道,眼里的泪珠滚落下来。
林泽宥心疼的看着她,闭上眼,好久才慢慢睁开,缓缓的语气说:“我给你的那枚玉佩是谁的?冉欣、冉秋生、易建军,这些人都是谁?还有一个叫筱筱的,你知道吗?”说完叹了口气,放开她,独自坐下。
易晓冉脸色大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要把他看进灵魂去。
林泽宥浑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干了似得,无力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易晓冉全身紧绷的、僵硬的身体慢慢变软,最后软绵绵的像一片叶子一样瘫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
这地毯是前天新铺上去的,林泽宥看见她和豆豆都喜欢光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怕她们着凉,叫人铺着这种地毯,毛大约有一寸来长吧,踩上去整个脚踝都淹没在地毯柔软的长毛里,很舒服。
“不……”易晓冉凄厉的声音在夜空里滑响,泪水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滚进地毯长长的毛里,找不到了。他当她是什么?、被他们姓林的这样玩来玩去的!一口甜腥涌上来,被易晓冉生生的压下去。
“嚯”的,林泽宥猛然跳起来,一把拉起易晓冉,粗鲁的捏着她的细细的手腕就往外走,身上带着一种凌冽的气势,仿佛一阵飓风,要扫平整个世界。
四月的夜晚本来是温暖馥郁的,道路两旁的槐树上挂满了一串串的花穗儿,那香甜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可是西伯利亚的寒流还是不能放过这个北方的城市,细碎的雪花飘在青色的砖地上瞬间就氤氲成了一个小小的印记,表明她来过这里。易晓冉光着的脚踩在冰冷的地上,一下一下,那种凉意将要把她的身体冻透了一般。
林泽宥丝毫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和爱怜,粗暴的将她甩进车里,飞快的跑过去,拉开车门自己上去,也许是怕易晓冉跳车吧,第一件事就是锁好车门。易晓冉木木的被他拉着,思想早就离开了她的身体,她只是做好了准备承受,命运已经如此之坏了,还能怎样呢?就算他将她从那一百零一层高处推下去,又能怎样?她还有什么可牵挂的?豆豆?她相信,林家人一定会照顾好的,就算他们不管,黎剑锋还是会好好抚养她长大的。死了也好,免得将来面对豆豆难堪的身世。
想到这儿,易晓冉到觉着无所谓了。林泽宥从后视镜里看见她一脸淡然的样子更加的愤怒,他就怕她这样。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他早就知道她是个外表软弱,可是内心却是非常的坚强的女孩子,越是这样淡然,就表明她心里越痛,痛到无所谓,那么对她来说任何东西都会无所谓的,包括生命。
车子一路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到晟天酒店楼下,不等泊车的小弟过来,林泽宥直接拽下易晓冉就往门厅走去,易晓冉这次同样是踩在更加冰冷的雪地里,可是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难过,反而带着淡淡的微笑跟着林泽宥的步伐往前走去,也不管酒店里的工作人员对她投来的探寻的目光。
电梯里的数字不停地再闪,直到一百零一才听见“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一间装修十分奢华的公寓。
林泽宥突然站住了脚步,电梯的门在好久没有人进出后自动关上了。看着缓缓关上的那扇门,林泽宥突然呼了一口气,好像是放下了一件极大地事一样,伸出修长的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电梯急速的下降。
这时,才看见易晓冉光着一双脚,弯下腰,打横将她抱起来。
易晓冉被他刚刚的疯狂举动吓呆了。她见过的林泽宥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他从来都是温柔儒雅、成竹在胸的样子。他这是怎么了?那间房子,从外面瞥了一眼,装修似乎很豪华,再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回到西山别墅,林泽宥一路抱着易晓冉去了浴室,她的脚上沾满了污泥,而且冰冷似铁。
林泽宥将易晓冉放在凳子上,倒了半盆热水,蹲在她的对面,将她的两只脚放进去,两只手拿起一只来轻轻的搓着,仔细的清洗着她脚上的污迹,洗完了一只,又抱起另一只,一样仔细地洗着。
易晓冉没有挣扎、没有反抗,坐在凳子上,眼泪哗哗的流着,模糊的泪眼,看不真切面前的他认真的表情。
擦干净了她的双脚,再将她抱起来,放在卧室的床上,林泽宥还是没有放手,就这样一直抱着她。看见怀里的人儿抹着眼泪,心里更加的难过。就差一点儿,险些跟她坦白了。就那么一刹那,自己还是没有勇气看见她痛苦失望的表情。
两人和衣而眠。
同样心力交瘁的两人,易晓冉一会儿就睡着了,可是林泽宥却怎么也睡不着。
一整晚,看着怀里她恬静的睡颜,小脑袋有时还会往他的怀里蹭,找个舒适的位置又沉沉睡去。多想就这样抱着她,一辈子啊!
欠你的,我会慢慢补偿。
林泽宥低下头,吻上了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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