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建白就吩咐人送沈默回了陆家,雪已经停了。
他站在将军府大门口望着消失在视野的汽车,眯起了眼眸,深谙难测,“庵里的几个老尼不能留下任何痕迹,收拾干净。”
“是。”副官吞了口唾沫,犹豫的说,“将军,陆公子如果知道....”
“他会知道吗?”林建白眉峰一挑,狠戾的杀气涌出。
副官面色一紧,啪的一个军礼,“属下以性命担保,陆公子绝不会知道。”
沈默回到陆家,没有想象中的过多悲伤气氛,陆志兴苍老了很多,陆氏穿了一身素白色旗袍,眼睛残存淡淡的红血丝,憔悴了不少,白牡丹也同样如此,只是她脸上风韵依旧。
陆夏雨的灵堂布置的很简单,前来参加赞礼的都是陆家生意上的伙伴,上海几大家族。
出殡那天,天又下起了大雪,长长的队伍从陆家出发,散开的纸钱比那些雪花还要白,铺满了来时的街道。
陆夏雨的突然离世让沈默清楚一点,陆家,或者说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和煦国,亲情有时候是能用东西衡量出来的。
大年二十六,沈默安慰了陆氏,又跟白牡丹几分真假的聊了会天,他进去书房,看着办公桌边眉宇深锁的陆志兴,“父亲。”
取下鼻子上的眼镜,陆志兴叹了口气,“秋风,这件事原本不该不想把你牵扯进来,但是陆家迟早是你的,我与你母亲商量了多次,最终决定由你来做这个决定。”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沈默淡淡的问。
“这次的几艘货船都遭遇了大浪,损失过大。”陆志兴沉吟的说,“能帮我们陆家度过难关的,在整个蓝平镇不过两人,万雅楼的容四和镇牧林建白。”
沈默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眉,没有吭声。
“容四跟陆家没什么交际,但是林建白不同,他从来不给人脸面,却唯独对你例外,可见林雪对他的重要性。”陆志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我打算跟你母亲这两天准备一份大礼前去将军府探探口风。”
似乎明白了点什么,沈默垂了垂眸,轻描淡写的说,“父亲,这件事不妥。”
“不妥?”陆志兴皱眉,又叹了口气,“秋风啊,我也知道你在外面读书,见过不少东西,崇尚什么自由恋爱,但是生在陆家,很多事都是生不由己的,如果林建白也有那个意思撮合你跟林雪,那对我们陆家..”
沈默嘴角噙着一抹笑,“想跟他结成亲家,也不一定非要娶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