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京师的万历皇帝也是这么想,他脑补得更加细致:天生一副络腮胡,胡髯从鼻子下面开始,一路斜向上抵达脸侧,直到耳后折返下来,两边对称,煞是威武。
这时候,搭乘快船,抄近道去调查真相的使团成员回答:“这位陆总兵样貌堂堂……”
模样像南人,胜过北人?
意思不就是白面儒将吗?
万历皇帝心中来了兴趣,却没有当即下令嘉奖,一切都要等凯旋再说。
同时,传旨追击。
当然了,战场瞬息万变,将军们可以根据行事,适当进行调整。
大约又过去十二天。
距倭人撤退,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使者前来宣读旨意。
对于倭军出乎预料的退缩,联军表现得非常谨慎,生怕是诱敌深入之计,严令各部不得轻进——
倭子十万大军仍在,左右两大将毫发无损,相对来说,仍占据优势,换谁当主帅,心里都要保持一份慎重。
慢慢整军,一点点前进,就像蜗牛伸出触角一样,拿了全州,进可攻退可守以后,便不再动弹。
局势仿佛回到了战前。
哪怕使者表达了皇帝的催促之意,众将仍未贸然出击。
最终,又过去小半个月,僵局终于被打破,坐镇本土的援朝明军最高指挥官邢玠动了。
足足一个月的侦查与试探,事情已经确定,日军退回了沿海倭城,没有任何猫腻与圈套。
与此同时。
明军最后一批大增员,已经开始动弹了,忽视最不宜作战的严冬,他们最迟三个月就能出现在半岛。
可以先尝试攻一波。
况且,朝廷里面有了议论,说倭人狼狈逃窜,胆气已落,援朝将领非但没有奋勇杀敌,反而顿兵不前,是否存了其它心思?
党争之厉,可见一斑。
陆离倒是习惯了这种事,可麻贵等大佬却惊出一身汗,联军传出动静,但仍然不是进攻,而是筹备火药、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十一月下旬,都督邢玠抵达汉城,身边带着五千余精锐。
最高指挥都到了,哪里能继续赖着不动弹?只能往前线移动。
十二月初四。
雪花大如席。
巨头们搞了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既是提振士气,也是演给朝廷看。
都督邢玠亲自登坛,祭告天地,誓戒官兵。
如此场面,杨镐竟然没有陪同登坛,而是把机会让给了陆离。
这次出征的武将头领,毋容置疑,仍是西北军出身的麻贵,为了替兵力大增的辽东军团撑场子,经略使将殊荣主动让出,也就有了更深层次的含义。
送上门的参与度,怎么可能不要?
陆离当仁不让。
祭旗的时候,各类火器一字排开,万铳齐鸣,场面宏大至极。
远处观礼的朝鲜军民皆精神一振,这般威武的天朝之师,小小倭寇,翻手可擒,将它们赶下海的日子,可以掰着手指头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