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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后见到的是程景臻, 季烨熙就已经一愣了。
等察觉男主正越过他向自己屋内张望……季烨熙懵逼了。
……这是龙傲天男主该做的事儿？
季烨熙左右摇晃了两步, 试图遮住他打量屋子的视线。
喂喂喂，这房子现在是老子的了, 麻烦您礼貌点儿啊哎嘿！
可惜季烨熙近一米八的个头在外头绝对够用，但在男主面前还是有点儿矮了, 他踮起脚来似乎也阻隔不住男主的视线。
季烨熙只能再次开口：“您这大晚上来是有啥事儿吗？”
程景臻却不答反问：“你跟谁在屋里？”
季烨熙：“……”
他有注意故意压低声音说话, 但程景臻的音量却是正常的。
空荡荡三百平米的跃层别墅, 夜晚极度安静，季烨熙又没来得及开音乐，所以男主字正腔圆的声音在这个空间中就显得极度洪亮。
至少落在季烨熙耳中是这样的。
“哎呀！”
自己那边直播间还开着！
季烨熙鬼叫了一声, 怕男主说错话暴露身份, 便再也顾不了其他, 情急之下一把拉住程景臻, 跟他一起到了门外。
如果早知道按门铃的是男主，他一定先把直播给关了再去开门。
别的倒是不怕, 怕主要是怕程傲天又发表什么自信言论, 说着说着就用了一些诸如“我程景臻巴拉巴拉”的话术被网友听到，或者干脆越过自己进了屋，直接暴露在自己的直播间内。
他直播间里现在可是有好几千人同时观看呢！
手机就在小吧台前，几乎就在他的身后。
实在是太容易暴露了！
季烨熙可不想明天上头条。
什么金海影帝夜访近日爆红主播之类的。
虽然这个主播颜值高，身材好，感性知性。
也没啥怕上头条的。
但他是想红，却没想过用这种方法红。
最主要的是马上就要离婚了，眼瞅着自己就要“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功成身退了，临门一脚的时候，如果这时候暴露了他跟程景臻的关系……
不仅自己放飞不了，没准儿隔天就被沉江了！
真是越想越后怕。
还有更可怕的，就是季烨熙并不知道，几千人还只是他刚开播不久时的观看人数，就这么又过了两分钟的功夫，他的直播间已经突破一万多人——
“什么情况？我好像听见主播怪叫了一声。”
季烨熙离开后，屏幕上留言区的评论仍旧在疯狂滚动着。
“这么晚了你们猜猜是谁来找主播的？”
“可能是订了外卖吧，有什么大惊小怪。”
“我的注意力全在主播镜头前这个酒架上了，天呐，太豪华了吧！是我喜欢的装修风格！看起来还有好多名酒的样子……”
“主播一看就是个白富美。”
“主播是男的，谢谢。”
“男的就不能是白富美？上面的宁真杠！”
“刚从热门点进来的，你们在说什么呢？有没有课代表给解释下这直播是干啥的？干吧拉瞎地看酒吧吗？”
……
正当屏幕疯狂滚动的时候，屏幕前的观众们终于听见了直播间里发出的声音。
最先传来的是主播的声音，而后是一道极富有磁性的男声，听起来依稀是在问主播跟谁在房间里。
……
本来所有人都没有多想，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按门铃的路人甲。
但直到这个声音响起以后……
“男声？听上去跟主播还挺熟？”
“何止是熟啊！那语气简直就是来捉.奸的！”
“我好像还听到了什么乒乒乓乓的声音……”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点进了这个直播间，我不干净了。”
“卧槽，那个男声也太有磁性了叭！我本来觉得主播的声音已经更好听了，但是那个声音……啊啊啊声控要死掉了！”
“哈哈哈主播是在演戏吧，这么晚了，刚开直播，怎么会这么巧！”
季烨熙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巧。
拉着程景臻退到走廊上，他一把将大门甩上，这才松了口气。
注意到程景臻脸色突然变得极度不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情急，拉程总出门的时候就不小心握住了他的胳膊，而且现在还在握着……
程傲天不喜欢被原主碰触的记忆突然从脑中冒了出来，记忆中原主有一次也是在情急之下抓了他胳膊，结果就被男主狠狠甩开，并且还接受到了一个厌恶至极的眼神……
季烨熙赶紧将那只手甩掉。
生怕男主又误会自己是对他那啥心不死呢。
主要是他这人也好面儿，就比如昨天劈头盖脸地被男主说了一通，简直就快被打成勾引男主亲兄弟的祸国小妖妃了，季烨熙倒也不会因此就觉得有多委屈，但就是也犯不上。
犯不上被男主误会。
既犯不上被他侮辱，又犯不上跟他生气。
一别两宽。
季烨熙在心中默念。
一别两宽，钱货两清才是正道啊！
想到这里，甩开男主手臂以后季烨熙还跟摸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似的，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掌往衣服上蹭了蹭。
程景臻：“……”
程总的脸色不是很好。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高定的西装外套上那被抓出的褶皱，倒什么也没说，只是重复了刚刚的问题：“谁在你房里？是黄家澍？”
“啥？”季烨熙现在才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刚刚太紧张，都没有去听男主在说什么。
现在好了，大门紧闭以后就可以随便说话了，季烨熙说：“我屋里没人，我在直播。”
“……”程景臻继续审视他，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
不过也没关系。
季烨熙表示，爱信不信。
他只对自己刚刚的行为作出解释：“哦对了，刚刚拉您出来是一时情急，您别介意。”
程景臻这就不说话了。
他视野从上往下打量着季烨熙，最后停留在对方的沙滩裤上。
黄绿色的棉质短裤，上面画着大片大片的叶子，黄的，红的，绿的，简直是……俗不可耐。
虽然不说，但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会有人穿成这样直播吗？
而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所向，季烨熙顺带用手搔了搔那条沙滩裤。
他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的样子说：“这种主播秘辛程总千万不要说出去，你可能不了解，很多人都是边直播边泡脚哒！”
程景臻：“……”
程景臻不置可否，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他换个话题：“开门前你不问问是谁吗？”
季烨熙：“？”
程景臻板着脸孔：“万一是什么坏人或歹徒怎么办？”
季烨熙：“……噗。”
“没想到程总的防范意识还挺强，不过这种高级小区会有歹徒吗？不是哪哪儿都有监控，一般人想进也进不来吗？”
季烨熙是真心发问，搬家的时候他留意过，小区物业挺严谨负责的啊……
询问过后，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现在是说这种没用的时候吗！
想到还有一直播间的粉丝在等他，季烨熙匆忙问：“程总您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啊？是离婚协议弄好了？”
咦咦咦，这问题怎么这么耳熟？
……能不耳熟嘛！他都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再催下去都显得自己是真的在外面有了人才这么着急离婚。
可惜这次男主带来的仍旧不是离婚协议。
程景臻像终于想起自己此行的初衷一样，变戏法似的从旁边的窗台上拎起几个看上去逼格就很高的袋子。
季烨熙也是这时候才注意到程总不是空手来的。
都是质量很好的纸袋，外形图案设计低调奢华，有两个是他熟悉的国际奢侈品大牌，还有几个袋子被隐藏在后面，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给你的。”程景臻说着，就将袋子递到了季烨熙手上。
季烨熙僵硬地接过：“……恭贺我乔迁之喜？”
程景臻：“……”
有一瞬间，季烨熙觉得男主似乎是被自己弄得无语了。
稍稍停顿过后，他才重新听见了程总的声音：“这些是专门给你的，你可以周末回程家见刘爷爷的时候穿。”
“……不用了吧，我有很多衣服……”面对男主高昂的“礼物”，还没依附过任何男人的季烨熙第一反应是回绝。
但程景臻却说：“我劝你还是收下。明天的家宴会有很多人出席，你现有的衣服……”
说这话的同时，男主又低头打量了他一眼。
季烨熙：……
我操啊。
接收到男主视线的季烨熙算是听明白了，所以姓程的，你好样的，搞半天你是怕老子给你丢人是不？
这他妈的……平时待人百般冷落，等到真要出席什么正经场合倒是想起我这个原配来了？
出场费！必须要有出场费！
季烨熙一把将手中的袋子攥紧，念头这么一转，就立即二话不说收下了这笔价格不菲的“出场费”。
比起被嘲讽后愤怒地将门板拍在男主脸上、给他这张四处招蜂引蝶的俊脸拍出个大红印子来，季烨熙倒觉得这种时候程景臻越要羞辱他，他就越要摆出不在意的模样，大气得体。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不仅要大大方方地收，他还摆出了一副得体的模样，拿出自己十成的演技，冲着程影帝展颜，露出了一个微笑。
程景臻的视线本来落在季烨熙一席出尘脱俗的白衬衣上，秉持着一种对美的欣赏，在那微露的脖颈间流连，一转眼，他就被季烨熙绽放出来的笑容晃到了眼。
他见过无数的美人，长得好看的，标致的，清纯的，妩媚的……但却还从没在这世间见到过这样明媚的笑容。
清丽脱俗，高雅别致似乎都不足以用来形容青年的微笑，他轻轻挑起的唇透着一种不羁，稍稍笑弯的眼明亮魅惑。
像天使，也像神仙，只是……
他听见季烨熙问他：“那我就收下了，周末我会准时赴约，程总还有什么事儿吗？”
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声音也透着一种冷淡的怒气。
青年说这话的时候几乎咬牙切齿，很明显是生气了。
……
程景臻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怒了这个人。
他说的都是实话，今天他带来的衣服都是当季最新款或限量版，是安排人手花了整整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才搜罗齐的，季烨熙以前的衣服当然不能跟这比。
他微微垂眸，心中有些莫名，却也并没有近一步解释，就听季烨熙又问：“对了，到时候离婚协议能做好了吗？”
问这话的时候，他语气已经透着一种不耐烦。
程景臻犹豫了一下说：“应该可以。”
“唔，那成。您看我那边直播还开着，也不好招待您，就不送您了？”展露出惊天笑容的季烨熙一笑过后，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极不走心。
滑不溜手。
程景臻望着他，点了点头。
季烨熙站在原地目送他转身按电梯下楼。
电梯门开的那一瞬，程景臻并没有立即上到电梯上。
他转头叫住了季烨熙，突然说：“昨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
季烨熙：“？”
“我向你道歉。”
“？？？”
没等季烨熙反应过来，男主已经一脚迈入电梯当中，银色泛着金属光泽的电梯门随即关闭，男主消失的无影无踪。
留季烨熙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意识到：所以程景臻特意登门送礼物，在这儿叽叽歪歪地跟他磨叽了这么长时间，其实不是专程来羞辱他，而是……来跟他道歉的？
因为误会了他和高大哥？？
……不愧是小说中未来掌握经济命脉的男人。
男主道歉的方式也是这么的……欠揍。
不过好在，这样收礼物就更加心安理得、冠冕堂皇了。
虽然也不爽，但对龙傲天男主印象根深蒂固的季烨熙本来也没把被误会的事儿放在心上。
这会儿他屁颠屁颠地回到屋里，顺手把那几个袋子放在了身后的吧台上，对直播间的观众们道歉：“不好意思啊姐妹们，刚刚出去处理了点私事儿。唉，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他本身就坐在吧台台身前面，也就是说镜头是对着小吧台的方向的，他这随随便便一放不要紧，倒是一不小心就让这些东西上了镜。
网友的注意力瞬间被他身后的几大名牌品牌的包装给吸引。
“等会儿，这是炫富？还是秀恩爱？我傻傻分不清！”
“卧槽，仿佛吃了狗粮。”
“妈的不能忍！长得好看了不起啊！半夜有男人来送世界名牌了不起啊！”
看了眼疯狂刷过评论的季烨熙：“……”
他赶紧将那几个袋子拿着放到地上，却也为时已晚。
狂刷的评论区中，很多人认为他是故意炫富，故意作秀，或者是故意拿几个空的袋子过来演戏。
“不是情感主播吗？上来还没开播两分钟就搞出这么多事，戏真多。”
“竟然跟看视频的感觉不一样……有点失望。”
“这么努力娱乐大众，主播也不容易。”
“我敢打赌主播那几个袋子绝对是空的，拿来作秀的，hermes今年最新款包包才有的包装，才上线不过三天而已，国内是不可能有货的……表现欲这么强烈，炫富炫的这么低级，无聊。”
“是这样吗，贫穷女孩表示完全看不出这些包装的差异，只能叫出一些品牌……”
季烨熙看着这些评论，瞬间无奈了。
这事儿是他不好，他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的hermes这个季度是每个新款搭配一个新包装的，也更加没有料到不过是几件奢侈品而已，被看到了竟然就引起了这么大的误会！
不过季烨熙直播经验丰富，也不是会因为这点小事儿就翻车的。
他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儿，用他录视频的风格开口说道：“是哪个野鸡在叫唤？爷用什么新款包还能轮的上你来质疑？就让你们看看我这堆东西都有啥。”
他说着，就在镜头前表演了一个当场开箱。
他先是抓起那个被公开diss的爱马仕包装，从里头套出了一个纯黑色的精致礼盒。
接着掀开礼盒的盖子，一款同样是黑色的男士肩背包崭然趟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