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在右下首坐了。
江卿月看江卿如那抖如筛糠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拍掌,从小到大她头回见江卿如怕成这个样子。
接着,邹姨娘被带了上来,押着她的两个健妇是江卿月的人,她已经吩咐了让她们下手轻点儿,所以邹姨娘虽看着梨花带雨,狼狈不堪,其实并未受罪。
她上前来跪倒在老太太面前,抹着泪道:“老太太,几位夫人小姐,我也是吃斋念佛之人,一心向善,怎会做出如此恶毒之事,我没往点心里放任何东西!我的奴婢红苕胆子更小,更不可能给大小姐下毒!况且我们与大小姐无冤无仇的,怎会毒害大小姐呢!”
“这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骨子里坏,没有因由的,”戚氏冷声道:“你自个儿做的事自个儿认了吧,别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她是去帮你做过几回点心,可你要说她下毒,那便是无稽之谈了!”
戚氏说这话时,眼神直直盯着邹姨娘,眼中杀气毕现。
邹氏是她原先的丫鬟,她手里可捏着她兄嫂的命,这事儿邹氏自己兜着还罢了,若牵扯出江卿如,她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然而邹氏却好似没看见戚氏威胁的眼神,她朝老太太重重叩头,银簪上的流苏摆动着纠缠在一起。
“老太太,太太明鉴,二小姐确实帮我做过几回点心,我也瞧见她往点心里搁东西了,只是我不敢告诉大小姐,且老太太您想想,二小姐与大小姐不和,我这点心又是做给大小姐的,二小姐怎会无缘无故跑来给大小姐做点心——”
江卿如双目赤红,抬手指着邹氏,“本小姐高兴做点心怎么了?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下的毒?为了自己脱罪还想拉我下水!”
周氏冷眼盯着江卿如,神色晦暗不明,她右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若不是老太太在,她早便破口大骂了。
江卿月则低着头,时不时吸吸鼻子,“我又做什么惹着你们了,为何要害我!”
老太太心里已经偏向江卿月,正要问话,这时在偏厅里验点心的王大夫过来了,他捋着髭须道:“老夫已经验过了,塌饼里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些藏红花等物,吃了对身子无益,但不至于要人的命。”
江卿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她起身走到厅堂中央,瞥向江卿月,呵的一声,抚掌道:“我就知道,某些人就是喜欢诬告!”
“二小姐您别忘了,前些日子您从红苕那儿拿走个香囊,里头是个可致人不孕的土方子,便用了 这几味药,您敢起誓说您没往大小姐的点心里搁这东西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周氏恨得牙痒痒,放杯盏时故意重重一顿。戚氏也惊呆了,她头回听说还有如此恶毒的方子。
老太太身子前倾,仿佛想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什么致人不孕的土方子,王大夫,你再瞧瞧,这东西吃了可真会致女子不孕?”
“这……”王大夫捋了捋髭须,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知道自己是卷入后宅争斗中了,所以话也得斟酌着说。
他清了清嗓子,拱手道:“老朽不才啊,凭老朽浅薄的学识,并看不出这种种药物杂揉在一起可致人不孕,不过民间确实有许多土方子,老朽看不通其中医理,但确有功效,想是老朽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