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骆北:“随便玩儿。”
两人一个在客厅,一个在厨房。
简临找到鱼食,开了沙发背面和前院相连的一扇窗,窗户矮,绕着别墅半圈的鱼池离得近,刚好可以坐在沙发上侧趴着往外喂食。
一小把丢出去,红红黄黄的锦鲤摆着尾巴围聚过来。
简临又哇了一声:“有钱人的快乐。”
他趴在窗边对着鱼说的,声音不往厨房传,方骆北却像听到似的,在厨房里回他:“天天喂就没意思了。”
简临趴在沙发靠背上笑。
笑完摸出手机,对着鱼池里的锦鲤拍了几张照片。
太开心了,又录了段视频。
厨房里,摆在流理台上的手机震动,方骆北拿起来,点开简临发给他的视频。
视频对着鱼池,鱼粮抛洒,锦鲤围成一大团,简临的声音在画面外:“多吃点,你们骆爸爸觉得天天喂你们没意思,难说哪天就不喂了,让你们自生自灭了。”
方骆北看得直笑,也回了个视频,是他炖在火上的一锅鱼。
简临再回视频,声音:“你们刚刚都看到了?活着是鱼,灭了就要当菜了,还不快点多吃。”
16栋的鱼今天注定都要吃撑。
简临夜宵前喂,夜宵后接着喂。
方骆北给他拿了一套新拆的居家服,他洗完澡换上后,出来接着喂。
方骆北问他:“你跟我回来,是来喂鱼的?”
简临爽朗的神情:“是啊。”
方骆北看他喂个鱼也能喂得这么来劲:“心情这么好?”
简临毫不掩饰:“嗯,特别好。”
不等方骆北开口问什么事,直接道:“不告诉你。”
不用告诉,方骆北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看了会儿,已经所有领悟,何况简临并没有掩饰什么。
但既然简临说“不告诉”,方骆北也不多言,又坐了一会儿,起身上楼。
简临光着两只脚,跪趴在沙发靠背上,人朝着窗户,听到动静回过头,刚洗过澡,神情和目光一样清澈。
方骆北往楼梯上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简临还趴在窗前,问:“要休息了?”
方骆北依旧不答,看了看他,继续上楼。
简临扬声:“骆老师!”
方骆北止步,看过去。
简临放下手里的鱼食罐子,从沙发靠背上起来,穿了拖鞋,往餐厅里走,边走边看看方骆北:“下来一下。”
方骆北起初没动,见简临走到楼梯前等着,转身往下走,走到楼梯的第一级台阶。
刚站定,简临垫了垫脚后跟,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和原本就有的身高差,倾身凑近,在他嘴角很轻地吻了一下。
吻完,简临落下脚跟,站在台阶下,抬着那双澈亮的目光,还有异常高兴的神色,轻声道:“晚安。”
【“你不怕假戏真做?”
“不怕。”】
简临从来没有怕过。
他不怕心动,不怕情难自禁,也不怕这一切只是方骆北在带他入戏。
他甚至不去纠结,不会多想,不去考虑真真假假。
比起无法预见的未来,他向来更专注眼前。
他也明白自己的感觉,愿意顺从心意。
是直白的勇敢、年轻的无惧。
还有最纯粹的心意。
当然,简临并没有沉迷到失去理智,始终足够清醒,也始终没忘:戏都是假的。
是,没错,戏是假的。
可方骆北是真的。
那些牵扯,他心里的感受和直觉,都没有在骗他。
眼前的男人,方骆北,也没有骗过他。
简临亲完这一口,特别满足,更高兴了,抿着笑意转身走了。
方骆北似是没回神,默默地站着,等简临走到次卧门口,才转头看过去道:“你今天是在高兴这个?”
简临在次卧门口站定,回头,直视过去:“嗯。”又道:“特别高兴。”
方骆北此刻的神情像他本人,看不出喜怒、深浅,听完简临的话,慢吞吞道:“胆子越来越大了。”
简临哼,握上门把手:“都说你惯的了。”
方骆北看看他,提醒:“你耳朵红了。”
简临人一顿,眨了眨眼,迅速推开次卧的门。
方骆北把胳膊搭上扶手,好整以暇:“脸也红了。”
简临扭头瞪了一眼,跨进次卧,迅速合上大门。
方骆北站在第一级阶梯上笑,笑完没上楼,走下来,穿过餐厅走到次卧门口,敲了敲门。
简临的声音闷在门后:“我睡了。”
方骆北再敲。
简临打开门,就一条缝,目光从里往外:“?”
方骆北偏头,从门缝里看看他:“刚刚的晚安,再来一遍。”
简临:“晚安。”
方骆北:“不是这个,这句之前。”再提醒:“是个动作,不是话。”
简临:“……”
方骆北循循善诱:“别怕,拿出你刚刚的胆子。”
门缝里外都静了。
三秒后,大门忽然敞开,简临以一种高倍摄像头都不一定能够捕捉到的速度,飞快地在方骆北脸上啵了一下,又飞快地甩上了大门。
方骆北勾着笑,转身。
心情好。
特别好。
还不忘替门里的简临,把没说的话补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