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心处则有着五个相对完整的石像,拥簇着一座三丈来高的祭台,祭台上面被红黑相间的浓雾所笼罩,不辨虚实。
先前进入此地的妖魔,四个魔种正在与半空中的一个长须老者缠斗,而其他的魔将则在……试图融入那五个相对完整的石像之中。
这是?
陈安这才发现那五个相对完整的石像比之脚下光泽尽失的残破石像雕刻的更加清晰,精细,就像是……他们原本就是活着的人。
此时一旁的崇日忽道:“我明白了,那五个石像就是剩下的元神真仙,他们应该是受到禁制的作用被封镇在此守护血月刀,只要到达这里就会唤醒他们,妖魔们用特殊方法,加固封印使得他们不会醒来。可奈何这次有两枚魔种没有孵化,甚至还有一个被打成了煞源,所以只能用两个魔将去融合,导致一个元神真仙没有被控制住,所以才有了这场大战,这是天助我们。”
陈安在心里摇了摇头,他的看法与崇日不同。不着痕迹地踩了踩脚下用来铺路的灰色石土,这玩意仿佛与那残破石像是一种材质。
回忆了一下整个山道的情况,他的心中不禁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整个东海仙门可能都在自己脚下的灰色石土之中了。
陈安的目光在那五个矗立的石像上流转一圈,及至天空中依旧施法与红衣等魔种对抗的元神真仙,也许他们根本不是什么血月刀的守护者,而是对抗者。
精研不少时间经注章史的陈安在有些事情上比之崇日对古时的神话传说了解更深。
当然其中有很多不够详尽的地方,比如东海仙门去了哪里?
整个大乾都知道东海仙门是真实存在的,在他们的印象中过了东荒就是东海仙门的驻地,也知道他们没落了,没有几个门派还在,唯一与大乾朝廷来往密切的蓬莱仙剑宗之前也传承断代了许久,不过是后来的旁支末系发展出来。
东海仙门究竟经历了怎样的变迁,因为路途遥远,又有东荒阻隔在中央王朝实在是没有几个人知道。
而现在在陈安看来这座所谓的仙山可能就是当年东海仙门的遗址,真正蓬莱仙山的所在。
当年的情况,很大可能是这些仙门的修者贪图血月刀的力量,想要将之据为己有,却不想血月刀本身的力量太过强大,所有人都被一体镇压,又被煞气侵蚀至此,修为差的作了尘土铺成了道路,修为稍强些的成了石像。
而怎样的石像能经历万年而不腐,答案似乎也是呼之欲出,那就是天仙之躯。
眼前的石像其实就是满地的天仙遗蜕!
这个景象看起来震撼,但细细想来,却也在情理之中,血月刀作为大将军王的兵器,得这满地尸骸匹配,才算是相得益彰。
还记得听沈林说过,神裔中流传有臣服于拯救东荒救世主的祖训,东荒之人只以为那是一种感恩,一种约定,可在陈安看来,却是一种对至强者的拜服。这里面的“至强者”指的其实不是那个拔出血月刀拯救东荒的人,而是血月刀本身。
如此这血月刀有多大几率存在活着的意识?自己被骗来祭刀的可能性又有多大?
陈安目光最终落在那祭台之上,满满的都是警惕。
一旁的崇日可能也猜到了这个事实,毕竟那剩下五个正与魔将们纠缠的石像与地上的残破石像,除了光泽更鲜明一点外别无二致。
不过他却是有些不愿相信,甚至努力的避免深想这个问题,因为若真是那样,则代表着自己和陈安也没有能力撼动血月刀分毫。
若是如此还能依靠什么去救东荒。
希望,哪怕只是一点,也比绝望强。
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到眼前的局面上来,对陈安道:“血月刀应该就在那祭台上面了,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那唯一觉醒的真仙被四大魔种拖住,其他五个一时半会也脱不开封印,等会我先去探探路,你……你?”
他说了半天没见陈安回应,不禁转首一看,只见陈安身上色彩逐渐分离,整个身体都在慢慢淡化,眨眼的功夫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崇日大惊失色,第一反应就是陈安逃了,虽然相处不久,但他可不是笙箩。在这方世界几次险死还生,对人性极为熟悉的他早就不是当初一腔热血只想着解救东荒的毛头小子了,看人还是极准的。
他从一开始就给了陈安准确定位,那就是只能打顺风战,所以事事他都冲锋在前,就是为了给陈安铺路让其能看见赢的希望,不至于掉链子。
刚刚发现了那个可怕的事实时,他也是立刻转移话题,希望陈安不会被打击到,谁知话都没说完对方就这么直接消失在自己眼前了,哪能不让他怀疑对方临阵脱逃。
不过仔细想想似乎又不像,因为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颇为自信的,就算是元神真仙也不至于这么无声无息的在自己面前消失,而让自己一点异常都察觉不到。
因此他立刻想到了陈安身上的秘密,那个可以在这方世界不被压制,不被侵蚀,不被重伤的秘密,由是他连忙转首看向了祭台之上。
在那里原本在真仙交战中依旧平静无波的红黑浓雾,陡然翻滚沸腾了起来。
见此,崇日的眼中不禁出现名为希望的光芒,也许族中自古流传的救世主传言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