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护院的话,李景隆笑道,“这李余还真是个憨到家了,得了肿疡采购芥菜,他以为芥菜能治肿疡啊……哈哈……”
可是很快李景隆的笑声戛然而止,转而瞪大了眼睛,问道,“谁?你们说谁得了肿疡?”
“蓝春少爷啊,公爷您还不知道啊,听说毒疮入体,左右不过几天的事了,哎……”
闻言李景隆大惊,也顾不得盯着小舅子了,一溜烟就往外跑!
……
嘭!
“哎呦,你他娘的不长眼啊!”
李景隆急匆匆的赶到蓝府,还没进门就和人撞在了一起,疼的首骂娘。
“公爷,对不起,您没事吧。”
牛二红着牛眼赶忙道歉。
见是牛二,再看牛二哭红的眼睛,李景隆心头咯噔一声,看来护院说的是真的了,蓝春真得了肿疡。
那病,可是没救的绝症啊!
“你家少爷怎么样了?”李景隆问道。
“说是左右不过这几天了。”牛二说着眼眶里又蓄上了眼泪。
“我的天爷,这么严重?!”李景隆惊住了。
“说是毒疮入体,药石无医了,陛下把御医王石都派来了。”牛二道。
听着牛二的话,李景隆心头一颤,眼眶也忍不住红了起来。
他和蓝春都是武二代,都是出自淮西武将一脉。
他们这一代虽然互相看着不对眼,但是打着骨头连着筋,蓝春又比李景隆小几岁,李景隆心里是拿蓝春当小兄弟看待的。
“你家少爷都快不行了,你不在家里守着,还出去干什么啊?”李景隆问道。
“这不是轮值到我去盯着袁容了吗?少爷病倒前还牵挂着袁容读书的事情,少爷说李余少爷交代了袁容必须考上状元,让我和瘦猴不准偷懒……”
“给!拿着我的虎皮鞭,这是我爹留下的,用他抽死过蒙元大将,那小子若是敢偷懒,就给我往死里抽!不用给我留面子,打死他我担着!”
李景隆把虎皮鞭塞进牛二手里,而后急匆匆的往蓝春房间赶去。
刚走到房外,他就听到里面蓝玉压抑的哭声,还有宋国公冯胜、韩国公李善长宽慰的声音。
与其说是宽慰,倒不如说是呵斥,尤其是宋国公冯胜训斥的声音更大。
“蓝小二你狠啊,真狠啊,战场上腿断了,胳膊折了,你都敢往贼兵窝里钻,你有种,有狠劲儿,现在你他娘的都把这股子杀人的劲,用到自己儿子身上了!”
“你嚣张跋扈惯了,谁劝你都不听,给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能打的那么狠……”
“哭,哭你娘啊!要是打死你能换回来蓝春的命,我现在就砍了你!”
“入你娘,咱眼睁睁看着长大的子侄,就这样被你给打死了!你他娘的,咱们武将子侄战场上死的死伤的伤,没死没伤的还都等着上战场。”
“你倒好,儿子没上战场,倒是被你打死了,你可真是英雄啊!”
被冯胜这般骂着,以往别人说一句怼三句谁都不服气的蓝玉,只蹲在地上红着眼睛失神的发呆。
“行了,别骂了,别吵到蓝春。”李善长叹息一声道。
“吵吧,现在还能吵到他呢,过几天……哎……”
冯胜说到最后也说不下去。
“宋国公也消消气,这时候小侯爷是最重要的,让他安安静静的走,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王石刚给蓝春施针完,也走上来规劝道。
“嗯,蓝春怎么样了?”冯胜点点头对着王石问道。
“给他扎了几针,封闭了他几个气穴,能减少疼痛。”王石如实道。
听到这里,李景隆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房间。
“侄儿见过……”
“行了,这些虚礼免了,景隆你去看看你蓝春小兄弟吧。”冯胜摆手道。
李景隆点点头,走到蓝春床边,看着之前还和李余一起敲诈自己的少年,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也是不由得悲从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