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忽而眉眼一弯,淡漠的五官生动了起来,多了丝孩子的稚气可爱,“不想挨饿,不想受冻,不想被欺负而已。”
谢宁浅淡眸子似划过一丝光芒,“丫头,你可是很贪心呢。”
“做人最基本的愿望罢了。”
只是,最简单的愿望,其实却是最难的。
不想被欺负?
什么样才能不算被欺负?
自然是站在巅峰,手掌他人生死,如此,才算是真正不被欺负。
她不过一句话,他就能懂,甄善再次给他贴了一个标签,可怕。
“得到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丫头,有胆子跟我走吗?”
甄善眸光微动,点头,“好。”
“不怕我带你去喂野狗吗?”
“总好过现在就死。”
“哈哈,”谢宁好心情地大笑出声,“丫头啊丫头,希望你能一直都可以给我惊喜。”
甄善垂眸,不答。
自然,只是希望谢大人您的承受能力能一直保持着呢。
“走吧。”
甄善从雪地里站了起来,即使双腿被冻得发麻,她还是撑着,步伐快速地追上他。
只是,这位谢鬼畜似有意整她,脚步越来越快。
甄善只能不断加快速度,保证不会被落下。
恐怕,若是她跟不上,随之迎来的就是那些躲在暗处的护龙卫的刀剑了吧。
鬼畜就是鬼畜。
但在皇宫,就是这般生存规则,胜者为王,败者死亡。
没有善良,没有人性,谁都不会因为你年纪小、实力不够,就对你宽容一分,他们只会趁你没反抗之力时,及时要你的命。
皇宫里能生存下来的,只有两种人,掌控者和有价值者。
即使甄善肺部疼得厉害,呼吸越来越急促,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她也咬牙坚持,没喊一句,更没求他。
因为,没用!
棋子有用才能称为棋子,没用的那叫弃子。
直到了他的宫殿门口,谢宁才停下脚步,甄善喘着粗气站在他背后,她什么都没有扶,握紧双手,挺直脊背,强撑着站在雪地里。
不是逞强,而是戒备。
谢宁余光见她如此,勾唇,“敢进来吗?”
甄善看向他,瘦弱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孩童应有的懵懂,平静冷酷,“我已经来到这了,再退有意思吗?”
“呵,那就进来吧。”
甄善深吸一口气,挪动脚步,踏上台阶,两边皆站着一身黑袍,整张脸都被漆黑无脸面具覆盖,只一双双眼睛,冰冷无情,嗜血不详。
她只扫一眼,便知道这些护龙卫皆是顶尖高手,或是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是主人手上一把把开锋的宝刀。
甄善收回眸光,跨入门槛,只是没走几步,嘭地一声,红漆殿门被关上,而前方谢宁的身影也不见了。
危险袭来,甄善猛地朝花坛那滚过去。
一只半人高的白毛恶犬龇着牙落在她刚刚站着的地方,若是方才晚了一点,自己的脑袋恐怕已经被整个咬了下来了吧。
甄善凤眸一片冰寒,麻木到没有半丝人气。
“吼!”
恶犬朝着甄善恶狠狠地狂吠一声,张开撩牙,朝她扑来。
甄善神色无半分害怕,在恶犬靠近她时,扬手一挥,曼陀罗粉扑得它满眼睛都是,同时,她迅速地朝一旁躲去。
恶犬眼睛被攻击,疼得它狂叫不止,更加凶狠地咬向甄善,想要将她撕碎。
她也不跟它硬碰硬,这具小身板,也碰不了,否则碎的只能是她。
甄善借着娇小的身体,躲着这恶犬。
在这一刻,她没有什么疲劳不疲劳的,有的只是求生欲和戒备。
谢宁站在屋顶,看着园子里战斗的一人一犬,说是应该说一狼一犬。
看她那凶狠的样子,哪里是什么女娃娃?明明就是一只长出利爪的小母狼。
呵!
恶犬中了曼陀罗粉,虽然越来越没方向感,但也越来越疯狂。
甄善双手双脚都被抓伤咬伤,鲜血的味道更佳刺激它。
她也不着急,或是害怕,见那畜生越发昏头转向了,抬手捏住自己伤口,让血液猛地涌出,将它刺激得更狠。
随即,甄善用尽最快的速度朝着园中的假山跑去,同时将自己的伤口扯得更大,把血液甩向假山上,千钧一刻时,身体快速地扑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