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文和止水皆是惊色,休朽不禁感叹到千辰的权术,现在不知道的人还怎么在对千辰歌功颂德。幸亏自己在异阴河时遇到了柠瑜派来递信的侍女。休朽又将昨晚的事原本的说了一遍,可休朽不知道,自己转身刚走,那递信的女子就被念心亲手杀了。
业文性子柔弱,险些晕了过去,哭的更是厉害了。
“千万不能让千灵回妖界,千万不能。”止水低喃着,身子疼的越来越厉害,头上布着细密的汗珠。
“快,快去外面叫仆榕。”业文立马到止水身边为她抚着心口,让她能够呼吸顺畅一些。不等休朽出去,仆榕就立马进来了。仆榕在外面听着,心伤的厉害,当初坚决不应该答应妖后陪止水出来。休朽退了出去,站在屋外守着,可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千灵回了主界竟无人阻拦,祁楚倒是被拦在了主界外。千灵冲进了大殿,看见千辰正高坐于帝位之上。
“千儿,回来了?”千辰语气缓缓而轻惑,但细听却有着不可干涉的帝王威仪。
千灵站在殿上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愣愣的看着千辰,那样的陌生。沉默许久,闪烁而灵动的眼睛失去了纷彩,千灵的嘴巴微微抖动着,千灵尽力的在克制自己,“是,是真的吗?”声音哀婉冷漠。
千辰从阶上慢慢走下来,那样不可一世的傲气。千灵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温声细语的千辰竟然杀了自己的父母。
“好千儿,别哭。”千辰十分温柔,千灵却止不住的害怕。
“爹爹和母后真的,真的?”千灵又问了一遍。
“连你也相信那些人的胡话吗?”千辰走近千灵,轻轻擦拭了千灵脸上的泪痕。
“为什么?”千灵眼里全是怒火和疑惑,抓着千辰近乎疯狂的问着。
“够了!”千辰甩开千灵紧抓着自己袖袍的手,反过紧捏着千灵的肩膀。
“这本来就该是我的!”千辰压低着声音,哑哑的吼了一句,又把声音放和气,“父亲和母亲的衣冠就放在辉月楼。”便走出了主殿。
“你们进去带公主回辉月楼,公主伤心过度,好生看管着。”
“是。”
千灵穿着一袭赤色飘逸雪纺轻纱长裙枯坐在地上蜷缩着低着头,低沉着湿漉的睫毛,眼里满是泪雾,双目无神而痴滞,眉宇之间凝固着哀绪。泪一滴一滴的落在手上,裙子上,却死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冬天的白天比夜晚更显得黑沉了。
那些兵将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又看看外面新帝的背影,只能默默等着。
过了许久,千灵才紧捂着心口,低声断断续续的抽泣起来,千灵哭的凄然,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噬心之痛,无医可治,无药可救。
千辰其实就站在殿外,与千灵相背,动了动喉咙,最终还是走了。
一个兵将低声细语的说了一句“公主请往辉月楼吧,妖帝妖后的衣冠还停在哪吶,过不久便要送灵蛇宗祀了。”
千灵的睫毛略动了动,良久,才慢慢起身,“走吧。”声音柔哀婉转。
桦风园的侍女看着千辰进来一个个都惊慌失措赶忙跪下。千辰眼神烦躁难耐。
“怎么还没有试好?”
“帝位不正,后位不修。”柠瑜对着铜镜看到身后千辰的身影,冷冷的。
“告诉你,休朽你还是别痴心妄想的好。”千辰冷漠厌烦。
柠瑜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惊异,自己,自己明明做的很好,是哪里做错了?
“心宜呐?!”
“你把她怎么了?”
“她勾结外敌,传帝王不义,你说她怎么了?”千辰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柠瑜,紧紧抓着她的手腕。
“你再如此,我绝不会留下善姬的性命!”千辰将柠瑜的手重重摔了出去,柠瑜踉跄的摔倒在地。
柠瑜捏紧了衣裳,独自站了起来,走到洗妆台前,给自己细细的画眉,手却不停抖着,看了看窗外,往右就是曾经的华宫辉月楼,哪里有自己深爱的人。不该再有期许了,少了他也不会有什么的,不是吗?沉沦的人终究要把头露出水面了,待越久,越是迷失没有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