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成竹,顾满仓答得还算顺畅,“君?能做到‘中庸’,是因为君?时刻都能做得恰如其分;??相反,做不到‘中庸’,是因为??做事?所顾忌。”
“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中庸之道博大精深,学生理解尚且浅薄,希望入学后能够理解更深层的意义。”
宁如远欣慰地点头,拍了下他的肩膀,“后生,加油。”
说完就迈着悠闲的步子,溜溜达达地进了远山私塾。
顾满仓不知可否,他看不出这位前辈的真实想法,也不太在意,他只要通过入学考试,就可以堂堂正正地进入远山私塾,不需要在意旁的。
想通之后,便低下头继续看书,一辆马车哒哒哒地驶来,停在顾满仓的牛车前。
把悠闲眯眼打瞌睡的大黄牛吓了一跳,车上的顾满仓被颠簸了几下,忙稳住心神拽进缰绳,摸着大黄牛的脖子不停地安抚。
“父亲,您先进学院,我见到了同乡好友,寒暄片刻就好。”
熟悉的声音响起,顾满仓抬眸看到掀开帘子出来的人,车内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杜佑嘉脸色一僵,眼底划过一抹憎恨与厌恶。
转瞬即逝,却被顾满仓看了个正着,他扭过头不看杜佑嘉,仿佛他是个烦人厌的苍蝇,低头继续安抚受惊的大黄牛。
马车驶远,杜佑嘉又恢复了嚣张的神情,迈步走到顾满仓身边,瞧见他一身新衣,坐在牛车上,心里有几分暗喜。
他坐马车,顾满仓坐牛车;他一身缎衫,顾满仓身着棉布;他已经是远山私塾的夫子,拜入何夫子门下,甚至成了何夫子的女婿,顾满仓还在冒着严寒准备入学考试······
两相对比下,杜佑嘉像只不战而胜的大白鹅,高高地扬起脖子,装模做样地跟顾满仓打招呼,“顾兄,还真是你,我在马车上远远看着,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你今日来远山私塾,可是来参加入学考试的?”
顾满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自动屏蔽杜佑嘉的话,就像苍蝇在你身边嗡嗡地叫,难不成你还跟一只拿鸡毛当令箭的苍蝇计较不成。
被忽视,杜佑嘉也不恼,依旧面带假笑,“都是西河村出来的,我先恭喜你通过入学考试,哦,忘记说了,今日主持考试的夫子,是我岳丈何夫子,我会为你说好话的。”
那得意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今日入学考试是他监考似的。
顾满仓瞥了眼杜佑嘉,似笑非笑道:“杜佑嘉,何家没给你改口红封不成?你应当叫何夫子为爹爹,而非岳丈。”
一句话,直接撕破了杜佑嘉嚣张的假面,让他想起这段时间,在何家受过的种种凌辱。
他的眼神一下子阴狠起来,咬牙切齿道:“顾满仓,你别整日一副你最厉害的样子,这远山私塾人才济济,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你一个病秧子强!”
“是吗?这其中应该不包括你吧?”
柳小如清脆的声音响起,杜佑嘉抬头看到他从不远处慢慢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豆腐脑。
杜佑嘉见到柳小如,就像老鼠见了猫,他不仅是害怕柳小如的武力,更是要面子,不想再前未婚夫郎面前丢了脸,丢给顾满仓一句话。
“你就期待着考试落选,不然你进了远山私塾,我绝对要你好看。”
狼狈逃离的样子,让顾满仓轻嗤一声,“手下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