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把自己娘子摇醒来看着大侄子,黄广义赶忙去请大夫,大夫开了贴药便离开了。
花了七十文的汤药,大侄子嫌苦不肯喝,跟夫妇俩一直僵持到了现在。
屋外传来柳小如的声音,林白含觉得自己听到了天籁,忙把手里的汤药塞到相公手里,快步去给柳小如开门。
黄广义端着药碗,哄道:“秋生,你柳阿叔来了,你不喝药,小叔就不让他进来哦。”
一听到自己朋友来了,黄秋生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闷了许久加上发热,他满脸的潮红,浑身酸软无力,平日里活力四射的声音也软绵绵了下来。
“小叔,你坏!”
“是,坏小叔让你喝药。”黄广义舀了勺汤药,送到黄秋生嘴边,眼神直白地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威胁的淡笑。
若是黄秋生不肯喝药,他柳阿叔就进不来。
黄秋生撇了撇嘴,凑过去喝了一勺,小脸顿时就缩成一团,奶凶奶凶地骂道:“坏小叔,等我爹爹回来,让你揍你!”
黄广仁是个糙屠户,嘴上口无遮拦,有些话就被尚小的黄秋生听了过去。
大侄子软乎乎的威胁,黄广义毫不在意,又喂了一勺,“小叔不怕,你爹回来肯定先打你,这个不喝药的小孩。”
黄秋生瑟缩成一团,一勺接着一勺地喝完了大半的汤药,直到林白含带着柳小如进了屋子,黄秋生哇的一口,把方才喝进嘴里的汤药,全都吐了出来。
一边吐还一边哭,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得柳小如十分心疼。
黄广义就坐在床边,鞋上被溅了不少汤药,而他并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慌乱地拍着黄秋生的后背。
林白含也慌了,她没看过小孩子,平日里黄秋生也是活蹦乱跳的,现在突然生病,着实吓坏了夫妇俩。
柳小如快步走了过去,一边拉出黄秋生的手腕把脉,一边跟黄广义解释道:“我是大夫。”
知晓柳小如会医术后,黄广义给柳小如让开了位置,详细地交代了先前镇上大夫给看的情况,随后便不再说话,静静地等候柳小如的看诊。
见到柳阿叔来了,黄秋生扑进柳小如怀里,嘴里的药吐完了,只是哭着跟柳小如控诉自家小叔的行为,“柳阿叔,我小叔坏,逼我喝药。”
柳小如诊完脉,给黄秋生顺了顺后背,把孩子哄好后,眼神严肃地看向黄广义,“你是不是给他喂了冷药?”
黄广义拿着汤碗的手猛地攥紧,“汤药冷了不能喝吗?”
他以为汤药冷了,就跟热水冷了一样,除了温度没什么变化,谁知道就因为这个疏忽,让大侄子糟了难。
柳小如严肃地点头,“汤药冷了,药性去了大半,本就不能喝了,小孩子肠胃弱,不易碰冷的,更何况天这么冷。”
黄广义没有辩解什么,诚恳地认错,“是我的错,我不知道这些,若是知道,我铁定不给秋生喝,柳夫郎,您速速开药,我这就去药铺抓药。”
“去倒杯热水来,方才大夫开的退热的药,再去煎一贴来。”柳小如一边把黄秋生塞进被子里,一边吩咐道。
林白含快步出门倒热水,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对柳小如的敬佩。
黄广义挠了挠头,“大夫就开了一贴药,已经煎过了,你再开一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