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香云在洗漱,顾满仓在屋里看书写作业,就柳小如一个人在堂屋里悠闲喝茶,眼睛时不时瞟了眼自己的屋里,眼睛乌溜溜地转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指环给顾满仓。
其实按照柳小如的暴脾气,他完全可以直接旁若无人地冲进屋里,直接拽着顾满仓的手,亲自给他戴上自个儿精心挑选的指环,他相信顾满仓一定不会拒绝。
然而,在感情上,柳小如还是不够大胆,他的感情是内敛的,即使以前经常口嗨,时不时逗弄得小相公满脸通红,其实他内心也在小鹿乱撞。
顾满仓跟柳小如,两人就像菜鸡互啄,谁又比谁高深呢?
别看顾满仓借口在屋里写作业,其实心思全都在堂屋喝茶的某人身上,右手上拿着的书半晌没翻一页,左手上的木盒子都快盘包浆了。
赠与小哥儿礼物,顾满仓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如何开口,如何送出,一场场一幕幕,他都在心里演练了无数次。
心里经验丰富,可是一开口就露了馅,完全乱了分寸。
要不,偷偷地?
这一时刻,夫夫俩的脑电波突然抵达了同一水平,莫名和谐地达成了一致。
想法一落地,顾满仓就率先行动了起来,他拿出一张白纸,在纸上写下来自己想说话的,有些人就是这样的,纸上一套一套的,嘴上半天憋不出半个字。
仿若一眨眼的功夫,顾满仓就放下了毛笔,若是仔细看看,似乎能看到他的指尖在微微的颤抖。
顾满仓拿出柳小如的那一只雕了竹花的带钩,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底满是难以说出口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用写好的纸包好带钩,放入抽屉中。
他是这样打算的,明早自己走去镇上,走前把带钩藏进自家夫郎衣服里,等自家夫郎醒了后穿衣裳时,就能发现自己写的话与带钩。
他正美滋滋地幻想着,柳小如就提着水壶进来了。
顾满仓立马正襟危坐,装模作样地拿着本中庸在读着,瞧见柳小如来了,还故作惊讶地望过去,“小如,你来了,肚子还撑吗?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不用不用,我就在堂屋一个人待得无聊了,这才进来找你,我可有打扰你看书?”柳小如心里有几分心虚,特别是对上顾满仓黑亮的眼眸时。
“没有没有,小如来陪我,我求之不得。”
夫夫俩各怀心事,表面却一个比一个能装。
各自洗漱完,上床吹灭油灯后,柳小如拒绝了顾满仓的保护,嚷嚷着热离顾满仓远远的,方便一会儿行事。
顾满仓没有夫郎抱,漫漫长夜格外寂寞,当他将睡欲睡时,突然听到一声痛呼,他猛地睁着眼睛,手往旁边一伸,却摸了个空。
旋即他反应过来,不是贼人,而是自家夫郎下床解手,当他正欲出声提醒时,就听到一声又小又软的抱怨,“送个礼物,我容易嘛!”
此话一出,顾满仓心里暖暖的,原来他们彼此心里都有对方,都惦记着给对方礼物,都在暗戳戳地表达各自的心意。
既然自家夫郎不好意思,顾满仓自然要做个善解人意的相公,旋即闭上眼睛做假寐状。
很快,一道冰冷的身子缩回了被窝里,顾满仓故作呓语地翻身抱住自家夫郎,嘟囔了句,“还是抱着舒服,香香软软的。”
这话可把柳小如吓得险些魂都要飞了,他捂着砰砰直跳的小心脏,甚至都呼吸都停滞了,良久后发现对方呼吸是平缓的,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睡就睡,说梦话干嘛,吓死人了!”
柳小如骂骂咧咧的靠在顾满仓怀里睡了过去,黑暗中顾满仓睁开眼眸,翘着唇角在自家夫郎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