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动静让习惯了警醒的白诺睁开了眼,坐了一夜,背脊已经麻木,眯起眼等待眼睛习惯了光线,才看向了身旁的谢筹。
那半蜷缩着的身影,倚靠着她,像是一个鹌鹑似得,缩成一团。
浅浅的呼吸,似乎是醒了又再次睡着了。
眸光渐渐柔和,看向依旧被紧握着的手,没有离去,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待到曜日上头,天边响起三道钟声。
那再次睡去的谢筹才悠悠醒来,茫然的看向身边的白衣,凑近蹭了蹭。
“醒了?我们已经从幻境出来了,你的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恍惚间谢筹蹭头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那苍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红晕。
手松开猛地后撤一步,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被我之中仅剩下了半张脸,眼巴巴的看着白诺。
那视线,没了之前的凶狠狼性,更像是个无害的奶狗,叼着奶瓶嗷呜叫似得。
白诺没忍住,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给逗笑了。
看着突然莫名其妙开笑的白诺,谢筹愣了,心底的窘迫也褪去了些,伸出头,轻声问道:“我,睡了多久,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声音有点沙哑,除去少年本该变声期的声调以外,像是说了太多的话而导致的嘶哑。
白诺起身,在谢筹的注视下给人满上一杯水端过来,看到他懵懂的捧着喝干,才悠然道。
“也没多久,也就一天多一些。我到了谢家去找你知道你进入渊境后就来找你了,刚巧碰上你出来。身上的伤势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询问声起,她早就看过,他并没有什么外伤,内伤也是几乎没有,可能是因为那都是在幻境中受的伤,出来后便不治自愈了。
但问一下,总不会有坏处,他之前的状况,可并不仅是伤势所致。
“没....”
谢筹垂下头,之前的伤势他早就没了感觉,只留有一层记忆,薄薄的像是随时会破似得,在他的脑海中晃悠。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告诉白诺自己的不对头。
毕竟,他那种状态,可是比之魔族,更像是失去了意识的怪物。
他不想被抛弃。
“没事,我们考核过了吗,不是说还有好几项考核吗,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因为我们在幻境中遇到了魔族。”白诺开口,提到这茬儿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万人因魔族而死,所以学院中途停止了考核,如今仅剩下了三百余人,全部通过了考核,只等到今日测试结束分班,就可入学了。”
“魔族?!”谢筹的心咯噔一声,他想起了之前自己在谢家时突然的惊醒。
伸手一把抓住了白诺的肩膀,上下小心打量,不断的查看询问:“那你之前去了那么小秘境,受了伤了吗,因为那个魔族?!”
“对。”
白诺倒是不奇怪谢筹会知道这件事,毕竟他们二人之间有血契在身,当初她能活下来也是因为谢筹替自己分担了一半的伤势,在能安然的在秘境中存活,只是却给他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势,好在如今看来似乎并没有多大的问题。。
但终究,对方还是替自己扛了这伤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