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宝仔细的推敲着老头子的话语,当香烟燃烧到一半的时候,他弹弹烟灰,问到:“李俊山离开村子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们,他要去哪?此后更没有跟你们联系过?是不是?”
“可不是吗?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打,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哪?往后就更没音信了,连逢年过节都不回来。唉!这孩子,命苦呀!摊上那么个媳妇。”
“你也别太操心了,你看,昨天他不是打电话回来了吗?说明啊,他还是惦记着你们的,多年没见了,这次通话时间不会短吧?现在电话费可不便宜。”
老头子摇了摇头:“没有,就打了一两分钟。”
“咦!真是奇怪。”于大宝故作惊讶之色,“这么短时间能说什么?分别这么多年,难道就没说想念父母之类的?”
“没说!农村人嘴笨,可不会这些花哨。”
“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呢?”于大宝不着痕迹的问,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绕了如此大的一个圈子,他就是想知道李俊山和他父母到底说了什么。
“他呀!就是问问他村外的房子怎么样了,这么多年有没有去住?我们有没有替他修房子,有没有人故意破坏之类的。其实呀!他问的是废话,咱们村有的全家外出打工,一去就是一二十年,房子空在那里,从来没人去搞破坏……”
“呵呵……还是农村人淳朴厚道。”于大宝笑着竖起了拇指,接着又很不经意的问,“十来年打一个电话,居然就为这事?其他一句话没有,怪不
得您老说俊山大哥嘴笨呢!还真是够呛……”
“哦!对了,不止这几句,他还问有没有警察到村子上来查事情。我跟他说,不少年没见过警察了。谁知道,今天你俩就来了,俊山这孩子还真是长本事了。”
提到儿子打电话回来一事,老头子的心情也变得开朗了。
“哈哈……”于大宝爽朗的大笑起来,打趣道,“俊山大哥能掐会算,指不定这些年在外面拜什么高人为师了,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事?赶明个,我去找他算命去。”
“哈哈……”老头子被逗乐了,满脸的皱纹,仿佛一朵怒放的菊花,笑着说,“昨天我问他了,他说他在海城市的一家保安公司上班,工资不算高,可也够生活的……”
于大宝的内心即刻升起一片疑云:李俊山明明在巴山寺当居士,为何骗自己的父亲,说自己在海城当保安呢?是为了宽慰父母,怕他们为自己难过?还是别有隐情?
于大宝看了看手机,又给老头子上了一根烟,才说:“哎呦!不好意思,耽误了你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行了,谢谢你,老人家,我们还要到别人家去问问,您忙您的农活吧!”
“哎呀!你这个孩子,咋这么客气呢?反正我就是闲空多,你要是有什么要问到我的,尽管来就是了。你要是不嫌弃,在我家吃顿饭也行……”
通过一下午的谈话,老头子对于大宝的映像格外的好:小伙子懂事,会说话,没有官气,比他以往见过的公安平易近人的太多了。
接下来,于、朱二人,又到左邻右舍,装模作样的问了一些与农村治安有关的问题,当然少不了旁敲侧击的询问了一些与李俊山有关的事情。
结果一对比,得出结论:李俊山父亲所说的完全可信,因为那一起私奔事件,闹腾的全村皆知,并不是什么秘密,李父说的,大家都知道。
于、朱二人合计了一番,能走访到的内容,大致也就这样了,想要再进一步,基本不可能了。
“大家都说李俊山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事实上那只是表面,他父亲的话足以证明他的演技一点都不差。你看,昨天在巴山寺,他把自己说的多好啊!妻子跟别人私奔,自己虽然心灰意冷,但依然含辛茹苦的照顾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供他们读书,等他们成人以后,他才到山上做了居士,多么伟大的父亲,多么恶毒的妻子呀!他对自己酗酒,打孩子撒气一事,只字未提……”朱莉娅撇了撇嘴。
“农村有句土话: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于大宝望着村子的东方,“再去找沈红的父母了解一下情况吧!”
“必须的!”朱莉娅点了点头。
沈红就是李俊山的前妻,她娘家沈家屯村就在李洼村的东方,两村之间只有一山之隔。
于、朱二人来到警车前,范警官正围着车子团团转,看上去他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