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音飘进耳中,二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着浅青长衫,头戴斗笠的男子,端然立于身后。
风清羽做警惕状,怒目问道:“你是何人?”
“臭小子,连我都不认识了吗?”那人轻轻扬起一丝斗篷,面容一晃而过。
“三王子……”
“嘘!”原来这乔装者竟是司空圣杰,“神音教如今大肆收缩,定是收到消息了,此教众狡诈非常,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凤儿要你俩出来暗访,一则是探查民间神音教踪迹,二则,蓝家商会被查封,可是蓝月茹那枚簪子又是神音教从何得来,这些都需要查清楚。”
唐辰羽走近司空圣杰几分,小声问道:“三王子殿下,我听说那枚簪子的原主人竟然是……”
司空圣杰轻声呵斥道:“办好你们的事,其他的不要多打听。”
两人连忙噤声,不再多言。
隔着斗笠纱幔,司空圣杰看着如今一脉荒凉的北燕,心内不免悲戚。
这里曾是大燕最繁盛的侯国,当年之盛世,便是南燕也要忌惮三分,如今却被神音教搅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得速战速决了啊……”司空圣杰这么说,不仅仅是忧心这些百姓,他更担心那位远在南燕的父亲,若是趁着北燕国内乱起了不轨之心,那就麻烦了。
北燕宫内,昌黎王躬身堂下,堂上端坐着凤浅。
“昌黎王好大排场,朕设下大宴,广邀众卿,偏你如此托大,竟不给朕面子。”
凤浅看着堂下者,眼见他脸色泛红,才一进门便一股浓烈的酒气。
“陛下恕罪,臣,臣……”昌黎王打着嗝,身形晃荡,“臣喝醉了,怕,怕见了陛下,失了礼数,所以……”
凤浅微微皱眉,心内却想着,这昌黎王戏还真多。
她索性也随着昌黎王的话往下说:“眼下北燕形势这般危急,王爷如何还只知饮酒作乐,神音教之事,不知王爷可知晓一二?”
昌黎王故作不知,只问:“神音教?本王不知!”
凤浅心内暗暗嘲笑,又道:“难怪呢,神音教源起于昌黎城,朕本来疑惑,你生为昌黎之主,统治辖土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竟一点都不知晓,今日见王爷这般状态,朕心内便明白几分了。”
“臣,臣有罪。”昌黎王只管跪下,看他样子,像是并不知晓自己犯了何罪,“请陛下恕罪。”
“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何罪?”
“饮酒……饮酒误事。”
凤浅忍住发火的冲动,若非小六先同自己通过气,恐怕她还真要被昌黎王这演技蒙混过去。
“朕听闻,北燕兵符,有一半是在昌黎王手中,可有此事?”
兵符为一朝军队最高令符,得之可号令三军,也正是因为兵符是朝政头等重要之物,故而自前朝起,便有将兵符锻作两半,一半交由君王掌管,一半交由朝中资历最深者掌管。
若要调动三军,则必须手握完整兵符。
听得凤浅此言,昌黎王的身子猛然一颤,随即故作神思不清之状,道:“像是有这回事,臣,臣记不太清了。”
“正好,今天朕召你进宫便是为兵符一事。”凤浅端起茶盏,饮茶的间隙,眼神却暗中观察着昌黎王,“如今北燕朝政不甚稳固,你又常年这般酒醉,朕害怕若届时北燕当真出了甚差错,仅凭王上那半块兵符,难以调动禁军,今日朕在此,以大燕君主身份,请昌黎王交出那半块兵符,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