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抽回手离开。
谢长羽却握紧,“夫人刚起而已,这就要休息了?真的那么累吗?”
秋慧娴顿住。
“而且我今日也没有公务,要在府上的,不忙,我们把话摊开来说清楚。”
秋慧娴沉默片刻,深吸口气:“那好,夫君想说什么?”
“我想说……昨日我进帐之前便想好要与你聊一聊、嗯,谈谈心,知你性子不愿让人知道太多我们私密之事,所以我让丁俭在你进帐之后带人退到十丈外。”
“并且吩咐,我出去之前不得让人靠近,包括你的贴身嬷嬷和婢女。”
“十丈的距离,营中鼓声、风声、马嘶声交错,除非绝世高手,否则不可能窥听到帐内谈话。”
秋慧娴:“……”
她缓缓抬头看着谢长羽,“那我是不是要感谢夫君体贴?”
谢长羽知道昨日自己的确是放浪形骸,自知理亏,神色也难得讪讪起来。
秋慧娴瞧他流露几分不自在,倒是心里的恼火稍稍散去几分。
又想起他先前神色认真说起坦诚之事,心情也复杂些许。
坦诚二字说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当你把自己完全坦诚在别人面前的时候,任何东西都会变成伤害你的尖刀利刃。
戴着面具摆着姿态也许不好,但那都是保护自己的坚硬铠甲。
不在乎,不走心,就会刀枪不入。
秋慧娴觉得这并不是一件需要专门拿出来说的事情,沉默片刻后温声问:“那夫君这次休息多久?”
谢长羽瞧她这姿态便知道,今日谈话到此为止,又来公事公办了。
还一幅他什么时候能离家回营中的语气。
是赶他走?
谢长羽心底无端端冒出几分烦躁来。
真的就说不通?
故意当做听不懂?
或者是……心底深处惦念着什么别的人,所以能永远这么冷静端庄,大方的不像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女子?
这个想法让谢长羽眉心紧紧拧了起来。
他深深地看了秋慧娴一眼,淡漠道:“你好好休息吧。”
话落,谢长羽后退半步,利落地转身离去。
秋慧娴有些诧异地看着丈夫的背影,直到他背影消失在花红柳绿之间,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又惹他生气了。
他现在真的很容易生气。
她不想惹他生气,可他却又总是生气。
秋慧娴怔怔地看着亭台之外的花树,双眸失焦,心里一片乱。
……
谢长羽当日就回了营。
回营之前让丁俭去与秋慧娴告知了一声,说明营中有事,且最近都要在营中不会回府。
秋慧娴听到这禀报,心里便是一沉。
他这次和以前生气不一样。
秋慧娴本身聪慧,与谢长羽成了夫妻之后,相处时候十分用心,时间长了,对丈夫亦了解几分。
他如果是和以前一样有一点生气,都不会传这种话,说要一直待在营中不会回府。
他让人传话告诉她知道,是交代,是维持她夫人的体面。
但秋慧娴明白,那军营里的事情没多少可忙。
他甚至可以在家中一直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