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洗完澡出来,蔚晴已不在卧室。
染过污渍的地毯也已经换过。
房间里重回冷清的味道,依旧死气沉沉。
一缕烦躁涌上心口,他伸手拂过脸上缠绕的纱布,唇角泛起一丝苦涩。
自他发觉她像人鱼之后,尤其是她黑得透亮的发丝,如猫儿般的身子,都令他充满惊奇。
心口堵塞了多年的东西,仿佛被涌开了一道出口,那是什么?他不清楚。
只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看她的样子。
叩叩叩。
三声门响,奇岩在屋外说道:"主人,是我。"
鹰转身推开阳台的玻璃大门,低应一声:"进来。"
腰间仅围着一条白色毛巾的他,身上还泛着晶莹的水珠。
丝毫不介意地走进这露天的阳台,将自己伟岸的身躯呈露在湛然的天幕下。
奇岩推开门,正好看着主上走进阳台,随即跟了上去。
"主人...您身子感觉好些了么?"奇岩扫了一眼主子哧裸的上身,仍未结痂的伤口上还渗着水渍,暗暗惊叹,主人为何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主人,您还有伤呢,不能轻易沾水啊!"
鹰冷骛的眸光扫过一眼忠心多年的下属,抿了抿唇:"有烟吗?"
"主人,您体质敏感,还是别抽了。"
奇岩深知这次真的恼怒了主人,满脸愧疚地说着,"早上的事,奇岩深知对不住主人,如果主人不高兴可以惩罚奇岩,奇岩真的不忍心看主人这样自己伤害自己..."
主人宁可选择撞上墙壁,也饶过他这条命。
奇岩知道主人一向都是重情重义之人。
或许外界都认为主人冷酷无情,没有半点血性,可只有他跟随主人这么多年,才深深明白主人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鹰低低叹息一气,鹰隼的银瞳正好瞧见楼下草坪里。
推着割草机,与阿卡忙得不亦乐乎的蔚晴。
什么时候,连割草这种粗活她都捡来干了?
"奇岩,你害怕了?"
这句话,鹰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湛然的眸光却一动也不动地紧紧盯住楼下那抹纤瘦的身影。
她竟然在笑,不知她和阿卡在说什么,一边笑一边推着手中的割草机。
那弯弯的眉眼,原来笑起来是这么灿烂。
她黝黑的瞳仁如弯月一般,水色朦胧。
唇角飞扬的弧度,露出雪白小巧的贝齿,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她竟然会笑,甚至美过她的任何表情...
奇岩一愣,顺着主人的视线望向楼下。
当看到与阿卡有说有笑的蔚小姐之后,他回过眸又看了主人一眼:此刻,主人那银灰色冰瞳里迸发出来的柔和色彩,与主人年少时抚摸他那只小猫儿的神情几乎如出一辙。
"是,奇岩害怕!因为昨晚主人突然昏倒,奇岩没用,吓出了一身冷汗。奇岩害怕蔚小姐会对主人不利..."或者更多,但他不敢讲。
鹰漂亮的唇角微微扬起:"她天天想着杀掉我,除之而后快,的确是对我很不利。"
然而,他的声音里却没有一丝责备的愤怒,反而充斥着浅淡的戏谑。
仿佛她那些蹩脚的把戏在他看来根本不具任何威慑性。
收回柔光的眼眸,他看向奇岩,凌厉的瞳孔拂过一丝冷光,暗斥道。
"可区区一个女人,竟让你变的这么胆小怕事?奇岩,你最深得我心,难不成也要跟着反了,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