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况勤宇低叹一息,"晴晴,我本以为可以给你一个最美的订婚礼,却没想到还是搞砸了,你会怪我么?"
"傻瓜,意外,谁都不想,是不是?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见到那个人,就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了?"
她承认,好奇那个人甚至多过对况家的好奇。
毕竟...那个人的面具太诡异,那个人的眼瞳太妖异!
那个人...她更好奇的是,自己那无端的、莫名的心疼究竟是来自哪里?
"...你真的想听他的故事吗?"况勤宇正色地看了一眼蔚晴,隐去眼神里的那抹复杂。
"你愿意说,我就听,你不愿意,我就不听。"她淡淡一笑,恬静得一如沙滩上的软沙,隐隐觉着,那或许是况家伤心的往事,她又何必强求着掀开人家的伤口?
况勤宇的眸光,从蔚晴的身上转移下来,望向浩瀚的海平面,落寞地点燃一支香烟,缓缓说道...
"我父亲...有五房太太。大妈是原配夫人,所以严格来说,只有她才是有名分的况太太,其它四房都只能称得上是跟随父亲的女人。我妈是三房,你见过了。霜儿的母亲是四房。另外还有二房和五房。只不过,况天澈...哪房都不属于。"
声音顿了顿,况勤宇黑眸微闪,继续说着:"我记得,从我有记忆开始,就知道自己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大哥辛博,大姐旋舞,都是大妈的孩子;二哥子佑,是二妈所生,我排行老三,莹霜属四,另外...还有一个小妹妹属五房。从我出生到六岁,况天澈从来没有在我的视线里出现过!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有天,我看到大哥从楼上摔了下来...而推大哥下楼的人,竟是和大哥差不多大的男孩!那是我第一次,看见那么怪异的孩子,戴着一张半脸面具,银色的眼瞳,吸血鬼一般的苍白,他就像是一个恐怖的面具狂徒,那时,我甚至还看到他嘴角那阴冷的嘲笑,那次,大哥的腿就彻底废了,从此只能在轮椅上度过,后来,我从妈妈那里才知道,那也是爸爸的孩子,他叫况天澈,只是爸爸从来没有承认过他..."
"..."不知为何,听到这儿,蔚晴的心蓦地一堵!
一股酸涩不着痕迹地流淌出来。
她捂着不安的胸口,脑中仿佛看见那个面具男孩的画面...他真的亲手推勤宇的大哥辛博跌下楼梯么?
好残忍,却令人莫名的心酸。
"很讶异,对不对?他很恨我们况家,或许因为爸爸不承认他的身份,你知道吗,爸爸当年那场车祸,我们甚至怀疑,跟他脱不了干系。"
况勤宇说到这儿的时候,眼眸划过一丝忧伤,"他很可怕,是吗?连自己的父亲都敢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呢?"
"..."蔚晴哑然,话语堵在嘴边,嗓子干哑得说不出话来。
勤宇口中的况天澈,无恶不作的残酷凶手,是她刚才所见的那个人么?
回想起他英挺的模样,虽然面具遮掩着,但她依然看得出,他的轮廓并非凶悍之人。
或许他方才对大太的狠戾模样,还有他那些随时开枪的下属,看起来就是个危险人物。
然而...为何她总会不由自主地从他眼中读出别的东西来?
比如刚才,况天澈无意间透露出来的那抹苍凉,是她错看了么?
"他...是混血儿,是吗?"她柔声轻问。
况勤宇点了点头,"是,他的血统有一半来自一个西半球的小国家,那是父亲一夜风流的后果..."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是略去中间一些往事,再次开口说道,"况家一向很注重血统的纯正性,而且奶奶也不肯接受混血儿!最诡异的事,况天澈还是一双银色的眸子!奶奶曾找人卜卦,说这样的人是受过诅咒的,留在况家只会为况家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
"可卜卦只是迷信啊..."蔚晴忍不住反驳。
仅仅只是因为银色的眸子,非纯正的血统,受诅咒的谣言,就否定这个孩子了么?
况家又何尝不残忍?
"是。可是大哥瘸了,终身残疾!爷爷和爸爸相继去世,有谁还敢怀疑,那不是况天澈的错?我亲眼看见他推大哥跌下楼梯的啊!晴晴,恨一个人不是没有理由的!就拿今天来说,明明知道是我和你的婚礼,还带着一队枪手来,他几乎逼疯大妈,送几颗炮弹,震碎神坛,拿走我的水晶钻戒,甚至...你亲手为我绑的那枚结发戒指也不翼而飞!如果这还算是一个好人,那么你告诉我,怎么才算是坏人?"
"我..."她被他反问得哑口无言。
的确,那个面具男子破坏了她和勤宇的订婚礼,这是最令人忌讳的事。
"晴晴,你是怎么了?听我说,什么都不要再想,乖乖留在我身边,好吗?"叹息一气,况勤宇走过去,将蔚晴揽进怀中。
他指着绵延的海面,恢复到往日偏偏君子的深情,开始说着逗乐她的话语...
他和她相拥的背影,在细软的沙滩上随着落日,一双倒影被拉得很长很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