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盈月惊讶看着盯着案上,刻着松月图的砚台。
托月放下墨条,指着砚台上面的黄点道:“盈姐姐看,这种带星点的石料,就这么大一块就值好十多两白银。”
应盈月没想到屋里面的石头这么值钱,指着面前的砚台,毫不掩饰地问:“那妹妹用的这方砚台,它有什么优点,若拿出去卖的话价值几何?”
“阿弥,你再去煮一盏茶。”
托月担忧阿弥地忍不住破口大骂,赶紧把她打发到外面。
阿弥走后托月指着砚台,从石料的产地开始细细地介绍。
这些内容,应盈月此时根本无心听,眼睛只着看托月身后的东西,想着能换多少钱。
“什么,一百三十五两白银。”
前头托月说什么,应盈月都没有反应,直到托月说出砚台的价钱时才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又失态,应盈月尴尬地讪市道:“怪姐姐见识少,竟不知道一块石头也这么值钱,请妹妹莫要见笑。”
托月微微一笑没说什么,指着身后架子上方的画道:“这一幅便是在皇城十子比斗时,提到过的《玉山踏春图》,它的价值可以说是价值边城。”
啊……
应盈月一脸惊叹。
若不是隔着书案,托月又挡在跟前,怕早扑过去把画抱在怀里。
托月又故意说了几样不凡的东西,面对一大堆的宝贝,应盈月已经无心聊天,不一会儿就起身告辞。
托月亲自送应盈月出门口,刚合上门阿弥便忍无可忍地吐槽:“看吧,奴婢就说二房的人是越来越出息,竟然打起御赐之物的主意,他们也不怕掉脑袋。”
“这位盈姑娘表面看着老实,实是长着一副贼心肠,一双眼睛贼溜溜地瞄书房里的东西。”
冰儿也一直在书房内,应盈月的一举一动她看得最清楚,托月轻叹一声道:“我算是明白什么叫烂泥扶不上墙。”
良玉原来屋里对账,闻得他们吐槽的声音,出来道:“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贼心不死,姑娘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教他们吃一些若头,怕是不会死心的。”
托月冷笑一下:“二叔父、三哥都在牢里,苦头还没吃够吗?”
“终于要使点狠劲?”
阿弥一脸兴奋,托月淡淡道:“机关设好这么长时间,是应该试用试用。”
托月想一下道:“阿弥,抽空到存福堂把今儿的事回一回,母亲自会跟老太太提,算是姑娘我最后仁慈一回吧。”
果然某天请安后,二夫人被老太太单独留下来,至于说些什么话无人知晓,只知道二夫人出来时连眼圈儿都哭红,用帕子掩着一边脸,避着人一路哭着悄悄回自己屋里。
“应托月。”
二夫人被老太太留下说话,隔一天应嘉月就找上托月。
“八姐姐。”
比起应嘉月的盛气凌人,托月越发的出尘飘逸,看着让人心旷神怡。
应嘉月仿佛随时会撕掉托月,事实上应嘉月确实很想撕掉托月,不过是想撕掉她伪装出来的超凡脱俗。
只是那一声“八姐姐”唤得她头皮发麻,应嘉月不由自主地瞟一眼托月的衣袖,里面可能藏着能杀人的武器,虽然是很小的一把匕首,用来杀个人却是足够的。
感觉到应嘉月的恐惧,托月面带笑容道:“八姐姐,突然唤住妹妹,可是有什么事要说。”
想到托月笑容下面的阴险,应嘉月咬咬牙道:“应托月,人在做天在看,我不信你能一手遮天,能收拾你的人很快就会出现,你好好等着吧。”
“八姐姐过奖,妹妹几时一手遮天过,还不是看着你们的脸色过活。”
托月故作天真地反问却是一语双关,末了盯着应嘉月道:“你要怪就怪二叔父,你的好父亲给你找的好姐夫,是他害你当众失禁出丑,跟妹妹没有半点关系。”
“住口。”
提到失禁出丑,应嘉月竟崩溃得大叫。
托月似笑非笑道:“妹妹是好心提醒八姐姐,痴心妄想是种病,你得好好治治。”
“你什么意思?”
应嘉月努力控制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托月轻声提醒:“云三公子你是半点机会都没有的,何苦联合外人来对付妹妹呢。”
“你胡说什么。”应嘉月心虚,不敢看托月的眼睛,托月冷冷道:“你以为靖王府那位郡主就一定有机会吗?就算箫盈盈最终嫁入云府,你就一定有机会成为云三公子的小妾吗?”
“别做梦了。”
托月的声音像一把锤子,一点点敲碎应嘉月的妄想。
托月逼近一步应嘉月,幽幽道:“你就算没有失禁出丑,就算什么都没发生过,以你的身份也不可能进云府。”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我不行?”
应嘉月的声音在颤抖,一个庶女凭什么认定她没有半点可能。
托月轻声提醒道:“上次在妹妹的马车里面,妹妹不是替八姐姐分析过了,八姐姐怎么这么快就忘记啦?”
“你……我还没有这么堪。”应嘉月嘴硬,不肯承认自己是个笑话,托月轻叹一声道:“八姐姐,接受现实有这么困难吗?你看妹妹我,就从来不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什么?”
应嘉月下意识地问。
托月淡淡道:“比如说云三公子,妹妹能跟他说上话,可妹妹从未想过要嫁给他。”
“九妹妹能跟云三公子说上话?”应嘉月忽然明白点什么,应托月是在暗示,其实想嫁入云府不必舍近救远。
“八姐姐真的很健忘,前几天八姐姐还警告妹妹不要跟云三公子说话,你这么快就忘记吗?”
托月一句话把应嘉月噎死,回眸看一眼来路道:“有人来了,八姐姐若没要紧的事情,妹妹先去学堂。”转身施施然走进沁园。
阿弥小声问:“姑娘,这样就算使坏吗?”
托月淡淡道:“你不觉得我很坏吗?八姐姐都快要崩溃。”
阿弥却不满地小声埋怨道:“姑娘说道半天,可举,到时万一中举岂不两全其美。”
“六哥哥先看看这些罢。”
托月不假思索地,把应轶还回来书籍、经义推到他面前。
应书怔一下道:“九妹妹,怎么觉着你是因为懒得搬,才把这些书籍、经义借给六哥哥。”
“六哥哥可以不要。”
托月做状要把箱子拖回来,应书马上趴在箱子上面,温柔地说一声“我要”,赶紧把箱子搬到自己的坐席上。
大房与三房的融洽,应阳看着十分羡慕,就连一直气托月炸伤自己姐妹的,三位外室公子也忍不住好奇张望。
尤其是明年也参加春闱的应昀,他也十分想看书籍、经义,只是他跟托月尚不熟,不似旁人那般好开口,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道:“原是要整理一份,秋闱过后给你们讲解的,既然九姑娘准备,为师便偷偷懒吧。”
“周先生好!”
大家纷纷回头问好。
托月跟着众人一起问好,然后交作业听周先生讲评。
掌灯后,托月还在写作业,忽然听得外头一阵急乱,正要着人去探看时,刘妈妈便领着黎妈妈到书房。
“黎妈妈来了,快请坐下,先喝盏茶润润嗓子吧。”托月请黎妈妈坐下后,正要吩咐阿弥上茶,黎妈妈制止道:“姑娘快别忙,老奴过来是传大夫人的话。”
“黎妈妈请讲。”
见黎妈妈神色慌张,托月也不打岔。
黎妈妈忧心忡忡道:“八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魔怔,满嘴的糊话,把二夫人都给吓坏。”
托月悄悄跟阿弥相视一眼,淡淡道:“白天在学里时,就听五哥哥说八姐姐身体不适,怎么会突然间魔怔,许是染上什么病吧?”
“病?”
黎妈妈不屑道:“哪有说见到妖魔鬼怪的病。”
忽然想起正事,黎妈妈马上道:“大夫人让老奴提醒姑娘,把门户锁紧早些休息,以免被妖魔鬼怪给盯上。”
托月有些无语,细细想一回道:“冰儿,把我在青云寺开过光的佛串都拿出来吧。一串给黎妈妈带回去放存福堂,再一串送到祖母哪里,还有一串送给八姐姐。”
冰儿很快把东西寻来,托月取出一串道:“佛珠上面刻满经文,最能驱邪保平安,黎妈妈带回去给母亲吧。”
从其中一个装佛串的盒子里拿出一道符:“黎妈妈常在院子里传话走动,这道护身符您带着身上,我虽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不过有备无患嘛。”
送走黎妈妈后,阿弥小声问:“姑娘,这就是您说的,眼睛看不见的损失吗?”
托月马上摇头,应嘉月不值得她出手,阿弥想想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那六位下的手,他们想取代八姐姐。”
“就算八姑娘没了,还有五姑娘呢?”良玉否认阿弥的想法,托月思索一番道:“依我看不如这样,明天冰儿随我过去给八姐姐瞧瞧,以冰儿的能力一眼就能看穿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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