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站在河边远远望去,大概隔着两三百米距离的一座石桥的两边聚集着很多人,桥上一个孤零零的身影站在,好象是在往桥下扔什么东西。
“哦,今天下午是小张的戏,这会正在拍着呢。要不要过去看看?”冯立笑呵呵道。
贺新对这位张师姐一直挺好奇的,兴致盎然的点头道:“好啊!”
拍戏就是这样,到哪儿都会有很多人围观,一般都会有人拉起线维持秩序,免得不小心闯入镜头。
这边的老百姓看热闹还是比较文明,没有推推搡搡,也没有人故意大声干扰到拍摄。当然象贺新、冯立这种原本就是剧组成员可以进入到内场。
下午同样没有戏的吕玉来此时也蹲在这边看热闹,或者说是学习。因为他是戏文系,如果说导演系在艺考的时候专门有表演的考试,多少有点表演基础的话,那么戏文系的在表演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
贺新看看冯立和吕玉来两个人,在戏里的这对兄弟,一个胖的连自行车都骑不动,另一个则骨瘦如柴,完完全全是两个极端。也难怪顾常卫不找表演系的,象这种形象的货色,在表演系压根就找不到啊!
吕玉来瞧见两人过来,咧嘴朝他们点了点头,同时往旁边挪了挪,让出一个位置。贺新也学着他的样子,挤到前头尊下来,至于冯立太胖,蹲不下来,只能站着看。
此时正好是一个拍摄空当,就见顾常卫手舞足蹈的不停的跟那位张师姐说着什么,隔着距离太远,有点听不清,好像是在说他要一种什么感觉之类。
“拍多久了?”贺新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吕玉来一支,随口问道。
经过昨晚的一顿晚饭,两人熟悉很多。吕玉来比他小两岁,一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样,却是个老烟枪,贺新瞥见在他跟前的地面上都已经有四五个烟头了。
吕玉来很熟练的掏出打火机,帮着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喷着烟雾,摇摇头道:“都已经拍了十几条了,导演依旧不满意。”
“都已经十几条了?”
虽说拍电影的NG远远要比拍电视剧多的多,但一个镜头连续拍十几条都没过,还是比较少见的。
吕玉来往桥下努了努嘴道:“幸亏是这酒瓶子往水里扔,要不然都不够砸的。”
贺新伸长了脖子往桥下看去,果然就见一哥们卷着裤腿站在河滩上,手里拿着个网兜,正在水里捞瓶子呢。
看到这一幕,贺新想起来了,根据剧本里的内容,眼前正拍的这场戏,前面一场应该是自己客串的一场戏。
他客串的这个伞兵的角色,在戏里就是张师姐看了一眼就喜欢上了,而且十几年都不能够忘怀的那个人。
张师姐饰演的姐姐想当伞兵,于是便偷了家里的钱,买了酒想要贿赂负责征兵的伞兵军官,也就是贺新客串的那个角色。
但是当她提着酒兴冲冲跑到征兵处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伞兵军官正在跟她的竞争对手——一个胖姑娘打乒乓球,而胖姑娘的姐姐正亲密地帮伞兵军官擦汗。
看到这一幕,那个时候还很脆弱的姐姐,顿时分崩离析了,她浑浑噩噩地走到桥上,往桥下流淌的河水发呆,把偷钱买来的酒一瓶一瓶的扔到河里。
眼下拍的就是姐姐扔酒的那个镜头,居然已经拍了十几条,贺新想想都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