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戴珊珊,其余人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毕竟Melissa长着一张偏外国人的脸,颧骨和眉骨都较高,而杨竹的模样还是中国人,林何曦现在管不了那么许多,就叮嘱了一句:“等下我叫护士带你去验DNA,没问题的话就你签字!”说完,他关上手术室的门。
岳迩把自己的视线从手术室门口转向了并排站在自己身边的高挑女子,Melissa的身份扑朔迷离,她自从主导了传世的股权变更后,以白衣骑士的身份入主股东会,屡屡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杨竹曾经提到过这件事,但是她并没有用非常确定的语气,以至于他和梁予安把这件事当成一件有待证实的事。Melissa的行为,倒是真正让任丹心大吃一惊,戴总和岳迩平静的表情,让她发现自己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Melissa跟着护士去办手续,任丹心终于沉不住气,问戴总:“你们早就知道了吗?”
“这种事,用眼睛看就能猜出来。”戴珊珊不屑地说。
任丹心也清楚,这是杨竹和Melissa的私事,她们不愿意说,谁也没有权利去逼她们宣布,但是任丹心还是有一种被蒙在鼓里的不悦。
一直跟在岳迩身边的岳泰目睹了整个过程,但是没有说一句话,直到十一点中神经外科的护士过来把岳迩赶回病房,岳泰才坐下来对他说:“再过两个星期你就可以出院了,我给你找一家欧洲的研究所!”
“不去!”岳迩就还是倔强地两个字,斩钉截铁。
“你不要太过分!”岳泰的语气严厉起来。
“那你也不要太过分,我做什么工作,是我自己的选择。”岳迩针锋相对。
岳泰的神情为之一滞,苍老的脸上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开口便说了句绝情的话:“要么走,留在这里,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在岳迩看来,他跟杨竹在一起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父亲却拿这个父子关系来要挟,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并没有慌张,心想也许父亲是习惯了自己以前处于脑瘤状态下有些幼稚的行为,惯用这种严厉来约束他。他耐下性子,问:“爸,你要我走,总有一个原因吧!”
“我不喜欢那个姑娘。”他回答。
岳迩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说:“她只是我女朋友,你和妈妈也没和我住,你不喜欢可以眼不见为净,有空我还是会回去看你们,这又怎么碍着你,非要我跑到欧洲去工作。”
“这是为你好!”岳泰赶开皇帝,坐在沙发上,说出了天下父母惯常爱说的一句话。
岳迩有些不高兴地说:“将来我们适不适合在一起,她好不好,是我自己心里有数,你们说了不算。小时候不许我谈恋爱,要我好好读书,我都读到博士了,想找个女朋友也不行,你就是想要我一辈子光棍啊!”
这番话说得岳泰接不了下茬,他狠狠拍了一下沙发扶手,极为恼怒儿子的忤逆,可是看着他头上还包着白色纱布,想到儿子这些年因为脑瘤受得苦,好不容易被救回来,他心里万分纠结。岳迩是他老来得子,就这么一个儿子,一方面他感念杨竹的好,一方面实在害怕这个姑娘会给儿子带来灾难。
“小岳,我们家是没有杨家富有,但是爸爸能给你的只有这么多。你要知道,自古富裕之家是非多,他们杨家的事情,你也看见了。我是担心你!”岳泰语重心长地说。他本不愿意跟岳迩说这些话,显得自己这个父亲无能到除了担心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他不说儿子总也理解不了自己。
“爸,我三十了,不是三岁。”岳迩声音不大,但很明白地说。
这时候,Melissa在门口,敲了敲门示意自己想要进来,岳迩和父亲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请进!”
“不好意思,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些话,”Melissa双手交叉抱在胸前,不太友好地对岳泰说:“小杨有能力摆平对她不利的事,我也是。”
这话刺得岳泰很尴尬,花白的鬓角牵动下颌抽了几下,欲言又止。
“那你早干嘛去了!”岳迩剑拔弩张地顶了回去,他对Melissa毫无好感,尤其是她抛下杨竹二十多年,让他更觉得这个女人讨厌。
这时候外面传来轮滑摩擦地面的声音,一群医护人员把杨竹送回隔壁的监护室。Melissa见岳迩态度如此不好,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走到隔壁去。
“杨竹醒了,没事了,你可以安心睡觉!”林何曦在门口说。
终于这一大堆人走的走散的散,他的病房只剩下他和皇帝,岳迩极度烦闷地翻来覆去,想起梁予安提到的那段视频,索性打开了投影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