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犹如盛夏时的台风天那么恐怖。
三月春天的第一声惊雷,比起七年前离开的那个春天,要可怕地多。
对她而言,这个时候最无济于事的就是安慰,但她听到了一番最好的训诫。
“To speak for the dead,and for the livihts。”
是的。
“法医是中立的,不偏向任何一方,包括警方,我们只对死者负责。”
是的。
她清楚明白地找到了自己困惑迷茫的原因,自己是一名法医,被感性的情绪所左右,不断地越界,以为能追寻真相,当真相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又将错误和罪责都归咎于自己。一重又一重的死循环,像是漩涡中具有诱惑的吸力,将她向着自己的职业信仰和原则相反方向拉去。
破一个案子,应当是团队协作,团队当中每一个领域的专家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遵循程序与规则。
在国内,习惯了特事特办,不讲规则,她自己不知不觉也被带离了正常的工作轨道。
杨竹离开了会议室,她决定坚持自己的工作原则,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一个人可能无法长时间保持理智的状态,但是要有能够让自己回到理智状态的能力。她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打算给自己泡壶茶,稳定情绪后去三号解剖室重新开始工作。
然而,经过走廊第一间办公室时,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音大到隔音效果如此好的智能合金门都关不住。
杨竹停下了脚步,这是岳迩的办公室,站在门口安静地听。
“爆炸”“放弃”“承诺”“违法”这些词汇跳跃地穿过合金门,传到杨竹耳朵里。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摁下访问门铃,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继续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岳迩虽然油嘴滑舌,却不是个擅长吵架的人。她联想到昨晚岳迩极为反常的状态,不安笼罩在她心头。
外面的风雨停止,乌云慢慢散去。
杨竹最终摁下了门铃,里面的争吵瞬间停止。
门自动打开,岳迩和梁予安在里面同时看着她,杨竹犀利地盯着两个男人,问:“你们在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