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达也红了眼:“没有人想看见她死,所有人都希望她好好的活着,是老天爷不让她活了。”
陈雪抬头,双眼红肿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个多月前吧,她在南城小镇晕倒了,是我去把她接回来的,然后就知道了。”艾达静默了片刻,说:“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没得治了。”
陈雪仰头看着前面白花花的墙壁,眼泪顺着下巴滴落在脖子上:“她就是这样的人,不管什么事情都习惯自己扛,从来都报喜不报忧,哪怕自己扛不下去了也要拼命死扛,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求助。”
艾达缓声道:“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帮她,她身后空无一人,如果她倒下了,不但不会有人扶一把,反而会有无数的人涌上去踩一脚。即便傅邢薄是她的枕边人,也从来没有想过帮她,反而是不断的和容氏争抢生意。她比谁都看的明白,她不是生来就如此坚强,而是没有办法。”
陈雪低头,愧疚的哽咽道:“我不应该一走那么多年,如果我留下来帮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难了。”
可惜,没有如果。
谁也不能重来一次。
两人不再说话,空气中一片静默。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重症监护室走了出来,问:“谁是容音的家属?”
陈雪和艾达同时站了起来:“我是。”
医生问陈雪:“你是她什么人?”
499e23六e陈雪忙道:“我是她朋友,最好的朋友。”
医生皱眉:“朋友不行,”又转头看向艾达:“你跟病人是什么关系?”
艾达说:“我是她的秘书。”
医生的眉头皱的更深:“秘书也不是亲属关系,她没有家人吗?”
陈雪和艾达都愣住了。
家人?
容音一个家人都没有了。
全都死光了。
她们好像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容音在这个世界上孤苦一人,竟然可怜到连一个能签字的人都没有。
陈雪再也忍不住,猛地捂住嘴,眼泪汹涌而出。
艾达也是脸色微白的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见她们这副样子,医生有点生气,语气也加重了几分:“现在不是哭的时候,病人都快撑不下去了,怎么一个亲人都没来?赶
紧通知她的家属,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得赶快做手术……”
“大夫,”艾达轻声打断医生的话,抬头,红着眼看他,声音微颤的说:“她没有家人了。”
医生怔了一下,似是没有听明白她的话,皱眉问:“什么叫没有家人了?父母或者兄长,姐妹,丈夫,随便过来一个都可以……”
“没有,”眼泪缓缓滑落,艾达说:“一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