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手伸到一半，莫百川却下意识停了手。
“抱歉，是老朽唐突了，现在的你，身份早已不同。”莫百川有些唏嘘地搓搓手，倒有几分无奈掩饰的尴尬之意，“说起来，你那壬水仙酿，确实不错，要不再给老朽一壶？”
众人目光之下，苏莫依旧平静地立在原地。
半晌后，在莫百川颇为期待的目光中，苏莫伸手探入空间戒，取了一壶，递给莫百川。
倒是让一旁燕浩渺眼热不已。
整整一壶壬水仙酿，放在仙界，乃是无价之物。
莫百川熟练地接过酒壶，连声大笑起来，“放心，苏宗主，今日老朽接了你一壶酒，这一关，老朽帮你接了。”
说话间，他连忙朝着口中狠狠倒了一口，无量酒香很快便撒满了整个玉女峰，单凭那酒香，便足以让众多修道者生出醉意。
一口饮罢，莫百川纵声大笑，而后，手中长剑一展，生死之意如汹涌潮汐自长剑中展露。
一剑之下，有无尽青莲悬挂整片天穹。
“霍珏小子，枉你身为巨灵仙门一脉太上长老，死玄大境的修为，不顾我仙宗老祖立下得到仙门盟约，竟敢对我青莲仙宗一脉宗主出手，小子，今日便让老朽教教你什么是青莲剑诀！”
莫百川一声长喝，竟长剑起手，朝着远处的霍珏斩了下去。
一剑之下，一道斩破苍穹的青莲剑光摇曳升起。
没有什么恐怖的极境之力，仅仅只是一朵青莲剑光，便好似镇压了天穹。
“莫百川，你好胆！”
霍珏惊怒大吼，一身金甲大炽，发出恢弘金光，数十万丈的法相，顷刻间便立于天穹之下。
莫百川没有任何照面，直接对他出手，接连被苏莫和莫百川无视至此，他如何不怒。
“哼！”
莫百川冷哼一声，“小子，老朽若是没胆，当年也不至于被玉书仙人伤了成仙之基！”
那一剑青莲剑气纵横百万丈，自天穹落下，斩击在霍珏的金甲法相之上。
只听得无数爆裂开来的轰鸣巨响，不过数十万丈高的金甲法相在青莲剑气之下，竟脆得如同薄纸一般，被一剑斩破。
霍珏一时惊得大骇。
好似一道恐怖到极致的气机将他死死锁定，而莫百川出剑瞬间给他带来的危险感，让他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少年时见到自家老祖时的感觉。
同为死玄境，霍珏却发现，莫百川的气势，远比他强大无数倍。
“怎么可能！同为死玄境，你怎可能如此强大！便是王泰山在此，决不可能如此！”
霍珏只来得及惊恐地尖叫一声，那百万丈的青莲剑气就此落下。
一剑斩落，金甲破碎，身首分离。
剑气纵横间，一直斩断了天穹，露出大片虚空黑洞，这才消耗了所有力量，缓缓消散。
众多修道者不约而同的噤声。
他们张大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因为那一剑，太过惊骇，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就连藏于虚空深处的玄武炎和雷鸣都同时露出惊骇目光。
“好强！死玄境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恐怖！”
玄武炎下意识出声，莫百川的这一剑，同样让他难以理解。
唯有立于一旁的火离天露出一丝难明的笑意。
作为一个与莫百川同时代的人，同样屈于玉书仙人的仙威之下，他自然清楚莫百川的实力。
说实话，所谓的王泰山，在莫百川面前，不过一顽童而已。
他有些不屑地看了周围几位死玄境一眼。
这些人永远不会明白数万年前仙人横空的时代，有多么璀璨。
而此刻，玉女峰下，白发老者手持长剑，一如那仙界降临的仙人一般。
不过很快，莫百川便连忙张口饮下大口仙酒。
借着酒力将如若跗骨的死玄之气死死压下，这才避免了一身死玄之气反噬的情况，他有些泄气的叹了一口气。
“若非这一壶壬水仙酿，老朽胆子便是再大，也不敢这般出手的，毕竟老朽的伤，这世间怕是没人能治得了。”
莫百川像是有些迷醉地低语着，而后眯着一双浑浊无光的醉眼，缓缓地看向某处。
“你说呢，火离天！”
一声落下，有青莲剑气跟随，将天际边的虚空破开，露出虚空中十数位死玄境修道者的身影。
而此刻，虚空黑洞之中，玄武炎、雷鸣等一众死玄境修道者早已面露惊慌之色。
莫百川的一剑，让他们感到了无尽的压力。
如同一介凡夫，面对那高耸入云的雪峰大山。
唯有他们身旁，一道离火包裹的身影，自始至终，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