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没二十口人。”张老头到底还是老一辈,阴沉着脸,只是低声粗气的道:“算上我大哥二哥,还有他们两的老婆孩子,也就十几口。”
“那就生到满。”和贵人满不在乎的道。
我和荣贵妃都被这等魄力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和贵人还很是刁钻的问道:“你只是赌棍,又不是太监,再多生个儿子,无妨吧?”
“我可以再将我一个女儿抵押给你。”张老头道:“送去春风楼作妾的那个,他们老爷已经不喜欢她了,几十两银子便可讨回来。”
“我不要你家女儿。”和贵人神色一敛:“你们大丈夫男子几个,天天想着靠妹妹女儿发财,生在你们家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
和贵人又骂道:“你要真觉得女子好挣钱,何不把自己下面切了浓妆艳抹也去当个女孩儿?我听说京城官员不准狎妓,养小倌儿的可是多得很呢!”
“你——!”张老头气的两眼一瞪,翻了个白眼,又晕了过去。
张驴儿张狗儿一时间更没多了神色,只是待在那儿不动。
和贵人见状,也算消了气,晃了晃扇子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无需追究。你们两人就把这卖身文书给摁了,再把你们全家老少给叫来,一个都不许少。”
“那……那我们家呢?”张驴儿还没忘那几间破茅房。
“哦,那地方啊。”和贵人似乎才想起来,拿扇子点了点桌面:“烧了吧,就当给你女儿出嫁放烟火了。”
和贵人一番言语,不消两刻,张家人便前前后后都签了卖身文契,往天下楼站了一排,往后都算是和贵人的人了。和贵人打量着他们,将男女分开,挨个道:“中原人讲究一个祖宗在上,我不欺你们,往后不必跟我姓,还是姓张。不过以后你们的名字全划了,就叫张一张二到张七。以后都给我去庄子上挖煤。”
她走到女眷面前,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几人莫不是低头战战兢兢,衣装更加破落的,便柔声仔细问道:“几位夫人小姐,可有地方去?”
那两位妇人不敢作答,只是哆嗦,倒是一个与绣画长得有两分像的女孩儿开了口,怯怯道:“没有……我爹说,这世上没有我的去处,往后只能去八大胡同卖笑。”
“好姑娘,把这话忘了。”和贵人揉了揉小姑娘的头,转头看向柳二娘:“哎,你这天下楼我看都是女子,可介意多放几个帮佣。”
柳二娘一听,笑道:“这哪有不方便的道理,您送人过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往后她们就跟我一道,奴家保证,她们再不会吃苦受累了。”
如此安排一完,绣画的清粥也煮好,与我们端了上来。她听闻如此安排,也连声叹“好,妹妹和母亲好就好。”便再无多话。
至于二人婚事,由我亲自做主,定在下月,也就是十一月初七从储秀宫出嫁。荣贵妃笑道:“这可是瑾嫔赐婚,可是大大的恩宠啊。”江枫路与绣画连忙感激下跪,一时间其乐融融。
绣画一事当了,现下已经日暮月升,眼看都到了后宫要落锁的时节。可今日事发太多,我们都觉得意味悠长,尤其和贵人道:“让我出来办了桩事,连个月亮不让看就把我塞回去,不合适吧?”
“那你想如何?”皇上问道。
皇上素来体贴,只要不过分,都是由着后宫自己闹,但我总觉得,他对和贵人不是宠,是有点怕。
“我想去玩。”和贵人说的干净利落。
皇上很是尴尬:“这里是大清,不是你大月氏,女子出门玩……不像话。”
“放心,我入乡随俗,不与男子玩。”和贵人大手一挥:“我只与女子取乐。”
“那你想去哪里取乐?”皇上还是有点怕她。
“刚刚他们说的那什么春风楼。”和贵人摸了摸下巴:“你们没兴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