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康和刘湄听毕,均微笑颔首。
李瑾彩朝后退了两步,轻提裙裾,朝着台阶跪去。李瑾纭见此,慌忙跟着李瑾彩一道跪下。
“祖父、祖母,请受孙女一拜!孙女此去天高路远,嫁入他人家中为妇,想要再回来承欢二老膝下,遥遥不知归期。孙女只愿二老今后身体安康、福寿绵延,希望待孙女下次再见二老时,二老依旧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李瑾彩话毕,又磕了三个响头。
李达康闻言,连说了几声“好”,令李瑾晟将李瑾彩扶起,语重心长道:“瑾彩,嫁入他人家中为妻便与待字闺中时不同,凡事要以夫家为重。无论是自己家里还是在夫家,孝字当先。你的性格过于贞静贤淑,与瑾纭、玉湘自有不同,入了他人府中首先要学会治家,治家便要先御人,不能一味的退让求全。这段时间,你跟在你祖母身边,想必也学习了不少。你要知,你入的那府是当今有名的书香门第之家,说话做事最是讲究分寸,千万不要让你夫家的父亲母亲低看了你。”
李瑾彩忙道:“孙女受教了。”
“去罢。”李达康看了一眼众人催促道。
刘湄待李达康言毕,也微笑道:“你们快些启程,时辰不早了。”
众人忙应了声“是”,各自上了马车,驾车缓缓朝坪洲方向行去。
李达康、刘湄立在门口,目送李瑾晟所率的车队缓行良久后才回身返府,令李福合了大门。
因薛蕴昨夜未休息好,所以上了马车后就斜靠在厢壁旁闭目养神。月牙看薛蕴姿势难受,便将薛蕴揽入怀中,让她好生睡上一觉。
薛华麟开始上马车时精神抖擞,待马车行出二十余里地后,频频觉察无趣,又嫌车上颠簸厉害,遂没精打采的趴在窗棱上吹风。
白马跟随在薛蕴所乘的这辆马车旁,时不时用马眼瞄一瞄车窗,透过飘飞的帘布,勉强能够瞥见倒在月牙身上睡得正香的薛蕴。白马本与普通马儿不同,身上气息太盛,压制得驮车的两匹棕马喘息沉重,既不敢抬头旁视,又无法抗拒,只能奋力拉车奔走。
“吁——”
突闻头车车夫一声长喝,整个车队的马儿相继停了下来。
薛蕴被月牙唤醒,睡眼惺忪的抬起头,揉了揉有些凌乱的发髻。
薛华麟忽见马车车队停驻,暗自在心中一喜。
小九待马车停稳后急急下车查看情况,不过须臾时间就回来向薛蕴和薛华麟禀报。“李家二郎说前方林地平坦,稍作休憩,午饭就地解决。”
“我们知道了。”薛华麟起身伸了个懒腰,慵懒应道。而后,薛华麟回眸看向薛蕴,道:“大姊姊,我们下车。”
薛蕴听罢,微微点了点头。
小九见薛华麟要下马车,慌忙置好马凳伸手来扶。然,薛华麟并没有扶小九的手臂,而是握住车厢辕杆,纵身从一旁跃下地去。小九见状,惊得后背起了一层冷汗,惊慌失措的道:“五郎,倘若你摔着,我可如何跟大娘子交代啊?”
薛华麟闻言,眸中迅速聚攒起一抹不耐烦和嫌恶的神色,道:“你就不能想我好点吗?这马车离地虽高,但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能知道自己会不会受伤?”
“可是五郎……”小九还想再言,却被薛华麟打断。
“可是什么?我在家里天天被阿娘阿姊盯着,在这里又时时刻刻被你盯着,你们烦不烦啊?”薛华麟怒道:“我想做什么,凭什么一定要让你们批准呢?我告诉你,我今后乘马车偏就要跳下地来,看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