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见岫兵瞎操心,遂笑道:“人家薛小娘子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者,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薛小娘子会不给一匹高头大马上辔鞍?她还不担心那匹上好的白马被别人惦记偷了去?”
岫兵听罢,道:“我可听说薛小娘子的阿耶是走茶路的。那她见过的马儿自然是很多,只不过为何偏爱这一匹呢?”
“你没见这匹白马是百里挑一,不,万里挑一的好马吗?”褚良道。
“万里挑一,你太夸张了吧!”岫兵笑道,随即栽头倒在榻上,叹气道:“不过我这辈子倒还真没有见过比那匹白马还好的马。对了,我还发现那匹马看人的神情,就跟人看咱们一样。”
“啥?”褚良听完,抬眸问道:“看人的神情?你观察得倒仔细。你咋不说那匹马还会说人话呢!”
“哈哈哈……”岫兵听了褚良的话,顿时笑起来:“你这人挺好笑的。”
“我看你才好笑。”褚良不以为然道:“按照你这么说,那匹马是不是还得变身,保不准是个玉树临风的翩翩郎君咯!”
岫兵继续笑道:“我觉得还是个俏丽的小娘子吧!”
褚良闻言,也忍不住跟着岫兵一同笑起来。
褚良、岫兵在房中的交谈声虽然很低,但却被立在窗外的那抹白影听得一清二楚,而那抹白影正是白沂。白沂因夜间闲着没事,遂循着府内陈设转了转,没想到四处房间都静寂无声,唯独这个房间里还有人在低声谈话,不免泛起好奇,停伫聆听,竟没想到是在谈论他自己。
白沂听了褚良、岫兵的谈话,嘴角微微朝上扬了扬,唇边轻轻蹦出声“哼”,然后略带情绪的道了声“俗不可耐”后,飘飘然朝着薛蕴的房间行去。他刚行了没多远,就听凌空传来一声水响。
水花溅起的声音。白沂静立在原地,暗咐道:这里离那处荷塘还有些距离,是什么东西跃入水中,或者说是什么东西来了?
白沂沉吟片刻,施法将自己身形隐去,缓行到荷塘旁的翠柳之下。李府中的荷塘不大,却显得十分雅正清幽,或许跟李致禹个人颇有文人气息的审美有关系。
白沂来时,荷塘之上静寂如昔。良久后,便见水面荡起层层涟漪水花,细小而密集,一环扣着一环,仿若有人在水底敲鼓震荡得水面潺潺微动。
白沂见到微颤着涟漪的水面,嘴角泛起一抹了然笑意。这妖果真是有些不同!
“呃!”
一声闷哼,一个女子突从半空掉落,实实在在摔到地面,疼得蹙起眉头。不是梓毓又是谁?
白沂望着凭空出现的梓毓,心中微怔。她来这里干什么?为何还悄悄来?小殿王檀幽怎么不见踪迹?
梓毓忍痛起身,拍了拍沾满尘灰的衣裳,一抬头就看见四周蓦地冒出无数玄青色衣裳的妖侍,脸色不由一白。梓毓下意识拿眼看向荷塘的水面,但见那水面之上已立着个缥色衣裳的人儿,初眼看时,竟未辨出那人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