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屃哥哥,你怎么哭了?你是不是想起了你的朋友?”
“长冰,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礼物?眼泪吗?”
“你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身上的一片龙鳞和龙珠。”
“真好看。负屃哥哥,这龙珠是做什么的?”
“每条龙都有一颗属于自己的珠子,就好比人的心。”
“啊?这个我不能要。”
……
赫连长冰想着,不觉将手抚上脖颈,那里系着一枚银白色的龙鳞,那枚龙鳞一旦在月光的照耀下就会泛起圈圈斑斓色泽。负屃哥哥,你可还好?自我离开尚都就再未见过你。你是东海中的神龙,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殿下,殿下……”皇甫凌云见赫连长冰出神,不免多唤了她几声。“殿下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赫连长冰被皇甫凌云轻唤,蓦然回神,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本宫得皎博你提醒,不觉忆起了幼时之事。”
“幼时之事?”皇甫凌云眸中笑意盈然,道:“莫不是遇到了神仙?”
赫连长冰听罢,不免一惊,反问道:“皎博如何知道?”
“瞧殿下的神色,应该是件极为开心的事情。”皇甫凌云含笑道:“我瞎猜的。”
“的确是。”赫连长冰坦然道:“这估计是本宫这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最愉快的事情!”
“那殿下可否讲与我听听?”皇甫凌云道。
赫连长冰轻笑道:“幼时遇到一条白龙所化的小哥哥,他赠了我一片龙鳞。那位小哥哥时常夜间来寻我玩耍,但偶尔也会在白日出门。我们躲在国子学的学堂门口偷听太傅们讲话、一起去尝尚都最有名气的盖浇花酿饭、跑到河边将玩耍的孩子们浇了一身水、还让那些被贩卖的鱼虾们成群结队的逃窜……现在想来,与小哥哥一起的日子虽然短暂,却是真正的快活。”
“殿下是很喜欢那位小哥哥?”皇甫凌云问。
“算是吧!那位小哥哥不但不嫌弃我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还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赫连长冰道:“在本宫的印象中,只有母妃、峒娘、翎姨她们会这样。”
“我听外间传言,说殿下自小待人冷漠,如今见了殿下,却不这样认为。”皇甫凌云道。
“为何?”赫连长冰问道。
“我在此处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殿下就笑了好多次。”皇甫凌云微笑道:“要说殿下冷漠的人,定是因不了解殿下性情所造成的误解。”
“对了,刚才你说来看看本宫如今可好是何意?”赫连长冰看定皇甫凌云问:“你还说你与本宫大约有十九年未见了,这又作何解啊?”
皇甫凌云笑道:“我幼时曾参加过先皇替殿下甄选书童伴读,那时见过殿下,过目难忘。如今听说殿下被寻回,且过几日就要嫁入戎国,所以才找机会进宫见见殿下,一探殿下是否安好?”
“仅此而已?”赫连长冰满心疑惑道。
“自然是。”皇甫凌云颔首道。
赫连长冰听罢,道:“本宫与皎博你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皎博近几日可否多来陪陪本宫?”
皇甫凌云闻言,略略沉吟,未言。
“本宫知道,本宫即将远嫁戎国,加上本宫自带天煞星转世的传言,若强求皎博你时常陪伴左右,定会生出些有损你清誉的闲言碎语来。”赫连长冰忙道:“只不过,本宫已经很长时间未见那位常在夜间带本宫玩耍的小哥哥了,而皎博你身上的气息与那位小哥哥十分相似,所以本宫才有如此唐突的请求。若皎博为难不允,本宫不会怪罪!”
“殿下,你误会了!”皇甫凌云笑道:“我虽然不是殿下幼时所见的小哥哥,但我愿意在殿下出嫁前的这几日陪伴殿下玩耍。”
“真的?”赫连长冰闻言,大喜道:“你难道不担心?”
“有何担心?”皇甫凌云含笑问:“难不成殿下是担心那位戎国的兢王殿下吃醋?”
“他?”赫连长冰听皇甫凌云提到百里沂,眸中不由凉了几分,道:“别提他了。”
“那殿下何时有空闲时间?我到时候准点过来。”皇甫凌云道。
“一般来说,本宫酉时三刻至戌时都有空。”赫连长冰道:“不需要皎博备任何东西,就请皎博陪本宫说说话即可。”
皇甫凌云含笑点头道:“好,我明日定当准时来。”
赫连长冰闻言,微微颔首。
皇甫凌云随即朝赫连长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赫连长冰怔怔望着皇甫凌云离去的方向,脑海中继续闪现幼时之事。护城河高墙平台上,那条白色龙尾犹如寰宇中的一匹银色瀑布,瞬间点亮夜色,而龙尾上的银色龙鳞仿若水波粼粼,随着微风泛起阵阵缤纷涟漪,煞是好看!
“那负屃哥哥,你会腾云驾雾吗?”
“当然会。但现在不行。因为我们一旦腾云驾雾,不是差办公务,就是布阵列兵。你若真想看我腾云驾雾,待哪日我带你去海上,就不会惊扰凡人了。”
“为什么会害怕惊扰凡人呢?”
“我们龙族掌管着四海水域,若是要进入凡界,除非是例行公务,比如降雨之类。我们四海水域跟凡界就好比华津大陆上你们堇国跟戎国,都不能随意在国界出入。要不然,我们就会被天帝降罪。”
“若是天帝降罪,你们又会如何?”
“那就是触犯天规,轻则受些惩罚以儆效尤,重则镇压海底永世不能出海或者抽龙筋剔龙骨碎龙珠无法再生。”
“负屃哥哥,那你从东海到这里会触犯天规吗?”
“可我愿意。”
“但是我不想负屃哥哥被镇压在海底永世不能出来,也不希望负屃哥哥被抽龙筋剔龙骨碎龙珠无法再生。我希望负屃哥哥每天都快快乐乐,一生平平安安。”
负屃哥哥,许久未见到你,你现在快乐吗?平安吗?你是否还会时常想起那个尚都皇城中的小丫头?赫连长冰微垂眼睑,一滴眼泪从眼眶滑落,在她指上溅出一朵细细的水花。
“殿下,你怎么哭了?”绿篱惊觉赫连长冰的异样,忙关切问。
“殿下,你适才与皇甫家郎君所言的那些事情,奴们为何从未听你提及过?”姜翎满脸诧色的问。
“那些关于奇遇之事已经太过久远,差不多都忘记了。今日突然见到皎博,又得他提醒,遂由他想到了那位小哥哥。”赫连长冰将泪水拭尽,笑道:“再者,我三岁那时,因年纪太小,又十分贪玩,若说了,担心被母妃责罚,所以不敢说。”
姜翎闻言,勉强笑了笑,不再根究,但脑中却无故浮现出徐茗竹病逝时的憔悴容颜,不觉啜泣出声。
绿篱见状,赶紧将姜翎扶住,低声安慰道:“翎姨,休要再引得殿下与你一同伤心了。”
姜翎听毕,赶紧胡乱将泪水抹尽,对赫连长冰笑道:“对了,老奴手中还有些活计没有做完。殿下,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赫连长冰微微颔首,由着姜翎离开。
绿篱朝赫连长冰道:“殿下,你可要休憩了?”
赫连长冰没有直接回答绿篱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道:“这些年,苦了翎姨独自守着这座睿竹殿。今后,我若离开,这睿竹殿又会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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