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蕙兰见他俯首帖耳甚是乖巧,不疑有他,伸手接过茶水一口饮下,便要拉着王小六走出门外。
“不急,今日你我就要成亲,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王小六从她手中抽出手臂,脸色稍显肃穆。
丁蕙兰见他一脸正色,当即停下脚步,望着王小六轻声问道:“王公子还有什么嘱咐,妾身洗耳恭听。”
“好说,第一嘛,我们在此地落草也是不得已为之,日后劫掠过往的商客却不能谋害他们的性命,免得引火上身。”
王小六轻轻踱出几步,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不远处的丁蕙兰,一脸坚毅。
“这个妾身省的,我们清风寨向来都是只求财不害人。”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嘴里低声念叨:“这些规矩原本在秦国时爹爹便已立下,只是不想后来得罪了朝中权贵......”
丁蕙兰自言自语,将她爹爹的故事一一道出。
原来他们本来在秦国落草,后来劫了地方官员进奉给朝中大员的宝物,这才引得秦国的朝廷派遣军队进山围剿。
见大事不妙,他爹爹带着身怀六甲的母亲,还有当时年仅五岁的她和十余名心腹匆忙逃窜到楚国。
后来母亲因为动了胎气早产而死,腹中的幼儿也夭折,父亲无奈下才开始传授丁蕙兰内功心法。
转眼十五年过去了,三年前父亲因忧思过度不幸逝去,丁蕙兰便从父亲手中接过了山寨。
见她心事有些激荡,唯恐她哭出声来,引来众人狐疑,王小六赶忙劝慰。
他连讲了几个后世的小笑话,令她转悲为喜,才又接着说下去:“这第二嘛,长期劫掠不过是杀鸡取卵,长此以往路过的商旅必然绕道而行,我们不如只收保护费如何?”
“保护费是什么?”
丁蕙兰从未听说过这般词汇,不由脸上一怔,连忙追问。
“保护费,意思就是保护他们平安通过此地的费用,按照商旅所携带的货物价值十抽一也好,百抽十五也罢,这个你自行与山寨的弟兄们商议。”
“那我们不成了镖师,这抽成是不是少了些?”
丁蕙兰言恍然大悟,只是脸上尚有几分迟疑。
“你一次取人家一半,商旅根本赚不到钱财,甚至要赔钱,长此以往谁还途径此地。”
王小六缓缓解释:“我们也不跟随他一路,只是保他平安走出此地,日积月累也能收获不少。”
“王公子大才,妾身都听你的。”
说着,她打了哈欠,一脸倦意:“时候也不早了,兄弟们等得有些急了,我们出去吧。”
“不急,马上说完,这第三嘛......”
王小六拉着她不停东拉西扯,过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丁蕙兰轰然倒地。
王小六将她抱上床榻,抓起桌案上的秋水宝剑,又将小匣中的银票揣入怀中,蹑手蹑脚的推开房门。
小院内灯火通明,阵阵喝酒划拳的喧闹声传到院中,王小六轻身而起,把住墙头悄悄探头张望。
只见山寨众人围坐在一处篝火前,划拳喝酒好不热闹,不少人都稍稍有了些醉意。
仿佛山猫一般,王小六悄然间跃上房顶,随即悄然离去。
只是他尚且不知,他此番悄然离去,日后又在京城闹出了一番不小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