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一定是他越说越气,又动手打了琪官儿,又不知把屋子里似乎是书架还是百宝阁给弄倒了。
随即又听太子冷笑道:“还在那里装死呢,还不快爬过来给我把靴子舔干净了,还等什么?”
他越说越怒,声音也益发尖锐起来,屋外的贾琮听得一清二楚,越发对这个什么太子厌恶万分。
本来他也厌恶琪官儿,可与琪官儿一比,这太子显然更招人恨。
这期间北静王却不闻一丝动静儿,似乎是在坐着瞧热闹。
这时屋里却一片沉静,再不闻有人说话。贾琮一时忍耐不住,悄悄就把门窗上的纸舔破了,偷偷向屋内张望。
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果然是百宝阁被打翻在地,地上到处是破碎的瓷片,一个打扮成女子模样的人正跪在地上一声不吭。他眼前坐着一位满脸怒气的公子,果然是妙玉的兄长,自封为太子的那一位。
二人身旁坐着的正是北静王,这位王爷此时满面含笑,微微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笑眯眯瞧着太子与琪官儿,看得津津有味。
贾琮一眼望见那太子满脸戾气,瞧琪官儿的目光愈发冰冷锐利,不由得为跪在地上的琪官儿暗暗捏了一把汗。
果然,那太子脸色越来越难看,一脚就踢在琪官儿脸上,登时把他踢翻在地上。满地都是破碎的瓷片,顿时把琪官儿身上、脸上割破了数处,顿时血流如注。
可怜这位千娇百媚的琪官儿一声大气也不敢出,忙从地上爬起来,又端端正正跪在太子跟前。
此时琪官儿正好面对着窗户,贾琮倒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脸上涂着厚重的油彩,把自己画得好像嫦娥下凡一般,他身材又窈窕修长,这么一跪倒极是楚楚可怜,叫人忍不住心疼。
只是,此刻他脸颊上被瓷片划了深深一道口子,鲜血悄然而下,顺着面庞流至俏丽的下巴,如同小溪一般流下,淌得满身满地都是。
眼前这番情景瞧着既怪异又恐怖。
北静王见了眼前这情景,不由得便开口劝道:“太子,你也不必再和这种人生气了,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没得丢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这里不痛快咱们就另寻别处耍去,搭理他做什么。”
说罢,北静王便想要起身,却被太子冷冷喝道:“北静王,你不要总是和稀泥了。这谁对谁错你心里一清二楚!你这样儿一味装糊涂可不就等同于助纣为虐么?再则,我和爹爹这些年有多大的冤屈,你比谁不清楚,难道还准备就这么一味纵容恶人当道,残害良善么?”
他越说越是激愤,不由得便站起身,又是狠狠一脚踢在琪官儿脸上。可怜这戏子一声低低的痛呼又栽倒在地上,面孔更是被碎瓷片划出许多口子,眼见是生生把一张如花似玉的脸蛋儿给毁了。
琪官儿受伤甚重却依旧是一声儿也不敢吭,慌慌张张又从地上爬起来,照旧直挺挺跪在太子面前,待人屠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