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这小子当真和自己如同君臣之间卑微谦恭,他恐怕要大大的不喜欢了。
再听贾琮如此一问,他这才猛然又想起自己要来贾府的目的,当下便沉下了脸,冷哼一声道:“都怪你,惹得我只顾着别的事儿,倒把正事儿给忘了。”
贾琮听他这么说忍不住心里好笑,暗自想道:你一见了我就哭个不停,劝也劝不住的,如今怎么倒怪起我来了?
他虽然如此想,但一来觉得这位皇上纯真,二来此刻心里对他甚是喜欢,因此也不再揭穿他,恐怕他恼羞成怒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因此便强忍好笑道:“是,都是草民的错,都怪草民惹了皇上,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皇上脸皮再厚,听了贾琮这么一说也是忍不住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贾府越来越胆大包天了,若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早就把他们全部拉出去砍头了。这次也不是我想要兴师动众,只是想威慑他们一番……”
贾琮见皇上突然间就变了脸,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忙就问道:“贾府又怎么了,难道他们还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儿不成?”
皇上听问更是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叫道:“琮儿,你投胎的时候怎么也不挑个好人家,怎么偏偏就来了贾家?这府里头哪儿有一个好东西,若不是怕你碍着你的面子,怕你事后要怪罪我,又怕你为了这帮子糊涂东西和我生分了,我当真立刻就能把他们全都砍了脑袋再曝尸十日也不解我的恨!”
贾琮见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的,拍得桌子“啪啪”直响,忍不住更是心里好奇,忙就问道:“皇上,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情,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事儿就把你老人家气成这样?”
皇上听问,当即便低声嘶吼道:“好孩子,你不知道呢,这群混账东西居然和东宫勾搭在一起了,居然还拿钱拿东西,想着帮那起子逆贼造反呢!”
贾琮一听登时吓了一大跳,忙就问道:“当真?当真有这种事儿?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再则贾政不是不在府里么,难道他在外头和东宫勾搭上了?我父亲贾赦……他……他应该不会这么糊涂……应该是与他无干吧……”
贾琮一听皇上的话登时吓了一大跳,与东宫来往,意图谋反,这可是灭九族的大罪,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能承受得起?
皇上嘴里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贾琮,把他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幻都尽收眼底,一见贾琮听了这消息是当真震惊,并非作伪,这才放心。
再一听贾琮头一个就挂怀起贾赦来,尽力要为他洗脱,皇上不由得心里有大为安慰:看来这小子当真是个孝顺的,第一个就能想到为他父亲脱罪,倒一点儿不像我养下的那帮子畜牲,个个恨不得我早死呢。如今我还健在,他们都已经开始斗法,极力拉拢我的臣民,想着要上位呢。
想到这些,皇上不由得暗自叹息,心中颇为感慨。可他一转念间竟然又醋意大生:
好小子,我对你这么好,天下最好的东西我无不是一箱一箱给你抬了送过来,你心里倒是还惦记着贾赦!他算什么东西,也能和我比么?
原来男人与女人大抵也差不多,也都是善妒的。
妒意一起,这位皇上忍不住就想借机“报复”,当即便故意沉下脸来骂道:“孩子,除了你,这府里哪儿有一个好东西?那个贾赦我瞧着也厌恶得紧,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吃老底儿,一味只知寻欢作乐,骄奢淫逸,谁敢担保他就没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除了你,还有你心爱的那个姑娘,叫什么来着,林黛玉是吧,除了你们两个,这次我准备全都拿下了,立即就都押出去砍首示众,叫他们都瞧瞧背叛我的下场,也好都老实一点儿……”
皇上先开始倒是存了逗贾琮的心思,可越说到后来越是妒忌心大起,再想到自己因为贾琮的缘故一直迟迟不愿下手,谁知贾府这帮子糊涂东西竟然还敢起反叛之心,简直是可杀至极,因此他越说越是恼羞成怒,一把抓起眼前的茶壶就狠狠掼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