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什么白事儿?”沈长岁会告诉她自己被个男的叫小白脸吗?他有点后悔打的晚了。
沈小叶:“我也不知道哪家,大外公带着表哥去吊孝了。
那个我刚想起来,钱庄哈,他要是收大宝当儿子,不就差辈儿了?”
沈长岁解释道:“他们说的给五姨姥做孙孙,也包括曾孙。有时侯口语上叫重孙。”
“这消息得的也太快了吧?他那什么帮没在县城河道上呀。”
“巧合吧。别八卦了,染浆池能用了吗?”
“还没来的及看。”
然而等他们把车送家,到东院后,沈长岁摸了摸坑里的涂层,又敲敲道:“可以用,里面都里土,哪怕只使这一次,下回再涂抹厚些就成。
正好我现在把菘蓝都给冲一下。”
“几个大木桩也得冲干净凉干,用来压池里的草。”沈小叶指指边角上从前留下的树桩。
还道:“我觉得,来回往河边运送,大外公家的毛驴还可以再用上一用。”
呵,沈长岁:“不准你在村里驾驴车。赶也不行,我信不过你。”
习惯了撒欢,你让她正常赶车,她收敛不住。
沈小叶目的没有达成,只好乖乖回家,但意外的惊喜忽然降临。
却原来,村里之前观望她家染布的一些人家,在今天早上陆续绕她家门口过,看到满院红红粉粉的布料飘舞,终是拿出自己攒下的棉布或细麻,要求蓝染。
黄氏乐的合不拢嘴,有人继续找来说明此事可为,而且染布不是谁都会染好的,不怕人学了去没生意做。
外婆林氏也高兴,在稍晚些漂洗好的红布都付钱取走后,午饭都多吃了一勺。
有驴车来回运送,又有几个本家媳妇主动来帮忙,蓝草很快冲好大部分,削去的根部沈小叶也带了回来,稍加炮制就可以卖去药铺。
她觉得灵山寺真的好大方,任人采割蓝草,她不知道的是,别人去了只许割根部以上,只有他家是连根都挖回来的。
沈小叶依然当着总指挥,让大家每束十斤倒立着放入染浆池,千斤蓝草不过百束,很快就被沈长岁规置在池中。
接着就是一桶又一桶的水往里倾倒,满池后再把干净的剥了皮的数个木桩压上。
她说:“可以了,接下来就是等它自己酵好。”
“这就完了?”钱进媳妇廖杜娟发出疑问。
沈小叶煞有介事的点头,“前期的事已做完,后面只能等的。”
众人一阵失望,还以为有什么秘诀,原来就是让草沤烂。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沈小叶每天都要观察池水的变化,因为地区温度的差异,南方发酵一夜,北方可能需要三天。
而这三天,她也没闲着,首先就是要在下好蓝草的次日,和舅舅表哥一起登门林家。
只是她没想到,在五梨村村口遇上了岳锦轩。
对方一见沈长岁赶着驴车走来,就跳下马车道:“长岁兄,你今天这身细棉襕衫穿着,才衬你。”
再一打量他左右两个,呵,一个青衫箭袖少年郎,一个粉嫩长裙小女娘,“左右护法啊这是。”
“哪里,金童玉女而已。”沈长岁毫不自谦。
岳锦轩被逗乐:“很是很是。
噢对,我有给你备好一份礼。”
“不用了,我这里有准备的。”沈长岁指指驴车上的蒙着布的东西。
岳锦轩不知是何物,但也没再劝他收自己代为置办的东西。
一行车马驶进五梨村,倒没引起村民的惊诧,毕竟林家大老爷回来那晚,车马比这多了去了。
再者,近几天也常有人或骑马或赶车来探望林大老爷。
不过,车至村中,沈小叶没和大家一起去林宅,她是找去二牛家有事。
林家的院墙也是土墙,也就正房用了砖,其他还是土胚房。
沈小叶一眼望到底,看见林二牛正在院子里追着小侄子跑,他的小侄女还坐在摇篮里哇哇哭。
“二牛哥,你在家看孩子?”
“小叶。”二牛一把抓回侄子揍了他小屁股两下,小家伙也不哭,还哈哈笑着跟叔叔玩儿。
“这臭小子,把妹妹逗哭他还高兴的不行。
爹娘兄嫂都去瓜地卸西瓜了。”林二牛心累,干脆丢下侄子又来哄小侄女。
小侄子好奇的看沈小叶,见她递来一把糖,伸手就要拿,可快要拿到时,又缩了回去,转头喊:“二叔,可以吃吗?”
林二牛终于给侄女擦净了脸:“吃吧,要说谢谢小叶姑姑。”
“谢谢小叶姑姑。”他侄子倒是吃了一个后,转身又给他和妹妹填进口里一个。
沈小叶看的可乐,二牛无奈的揉揉侄子的小脑袋,“坐那边吃,别都吃完。”
他又对沈小叶说:“你也坐,穿这么好看,是准备作甚?
还有,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
沈小叶没坐,而是走近在他跟前悄声低语,惹得吃糖的小男娃好奇的歪着头看。
片刻后,二牛点头,把侄女交给她道:“你帮忙看着,我去找人。”
说完,拉起小侄子就走,小孩还不愿意:“妹妹,妹妹。”
“放心,丢不了。”林二牛一拎把人扔到肩上骑坐,小侄子立刻驾驾驾忘了妹妹。
他大步向着林家老宅而行,熟门熟路的从角门被迎了进去。
而先他一步来到林宅的沈长岁几个,还在大门外面等着。
“四叔,咱们前面居然还排了队。”沈存庚看着那些马车道。
沈长岁:“没事儿,我们等不了多大会儿。”
“我信长岁兄。”岳锦轩很捧场,尽管他也知道必须等,童生算个啥,他们前面说不定有举人进士还在马车上等着。
但没过多久,居然有林家的家丁过来,问过是沈表少爷不是,就把他们一行带去了侧门那边,直接车也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