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银子听着可多,实际上每辆车过来,他都必让你配合两人干活。
除去草料、饭费,一人也就三百文,多乎哉?不多也。”沈小叶细细算来,其实也不少,一个成年壮劳力日薪也就三四十文。
不过运茶时,官差发现她的驴车只有两个少年,强行给塞来一个工友。
眼看挣到手的银子生生分别人,难受。
好在工友是个能干的,弥补了分银子的不足。
沈存庚说:“只能说一两银子的噱头太甜,没看后面有人想来挣,还不许进了。
我现在就想,好容易穿次新衣出门,半天不到满身灰黑,娘看见了定然骂人。”
沈小叶:“不会的,咱们好多铜钱带回家,又有一笔大买卖,她高兴都来不及。”
然而是这样么?
他们直被支使到夕阳西下,才在城外茶棚取回布匹迎到了沈长岁,两人和驴都累的不轻,碰见同村的还捎带两个走。
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黄氏拿着大大的火把在村口接人,一见两个小的满身的灰黑,立时就急了。
好说歹说今天打了零工,上交一块七钱重的银块,黄氏仍然生着气去给他们烧热水泡澡,她不是心疼衣裳,是心疼人。
还好外婆只说了早点休息。
沈小叶睡的特别沉,一下睡到第二天快日上三竿,她一开屋门,发现院里放了十几匹布。
“岳家把布送来了?”她抓抓脑袋。
小玄猫:“怎么可能,是二牛送来的,全染带花的。”
“十八匹,了不起,哈哈哈,可以挣三两多。”想想就美,沈小叶一跳半尺高。
从东院检查染浆池过来的黄氏说,“自言自语乐什么呢?”
“钱呀大舅母。”沈小叶拍拍布,说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不能当饭吃,快洗脸吃饭,你几天前泡的马蓝够时候了。”黄氏已经把工具给准备好,“这一缸刚好给大家染鞋面布。”
“没问题,外婆呢?”沈小叶挣钱了就会很大方,她简单绑住头发,进厨房洗脸。
黄氏:“去看你四舅教书了。”
她刚说起沈长岁,就看见人在墙外出现,且还有个白净的书生一起。
沈小叶出来倒水时,看见两人并排进院,“岳少东家,你的两匹布还没染。”
对方笑道:“我不来看布,是来送布的。
我爹觉得你提的在二十八水陆大会上低价卖布很可行,就让我把漂洗不了的两百八十匹布送来,尽数染成青布红布不印花。
长岁兄说此事你当家,你可要给我家优惠些。”
“优惠优惠。”沈小叶顿时乐开了花,今天财神临门。
“两百八十匹?”黄氏一下没算出能挣多少,她扯扯小叶的手指。
沈小叶秒回:“标布,可四文,三十六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