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智和尚说:“啊,岚竹山主峰美景,闻名天下。老衲今天来了兴致,就带着我这帮不成器的弟子上峰观景去呀。”
蓝凤仪按捺不住,愤愤地说:“方智大师可真是会挑时候,我们岚风门每年八月十六都会上主峰观景。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何偏偏要跟我们一起?”
“啊呀?这倒奇了。难不成这岚竹山被贵宗买去了不成?可我在这山上住了四五十年,怎么不知?既然没被贵宗买去。那贵宗八月十六去得,我们金佛寺难道就去不得了?”
虎开山开口训斥蓝凤仪:“混账!我跟方智大师说话,你插什么嘴?快跟大师道歉。”用词虽严,但语气却很缓和,显然蓝凤仪所说正合他心意。
蓝凤仪勉强拱手致歉,扭头往后去了。
虎开山哈哈一笑说:“大师莫怪,这个女弟子从小就跟着我,我把她看做半个闺女,倒给宠坏了。”
方智和尚微微一笑:“无妨,无妨。”
虎开山又说:“大师跟众高徒自然上得了岚竹山主峰。来来来!咱们虽然都在这岚竹山上,却少有走动。今儿趁着这机会,咱们两家好好亲近亲近。”说话中猛然伸手抓向方智手腕。
方智也不闪避,立刻抬手,也抓住了虎开山手腕。两人同时运力狠捏对方。
方智到底年老,气力已衰,渐渐不支。但仍是笑吟吟的,忽然催动灵气灌入对方体内,虎开山也立即鼓动灵力相抗。还轻描淡写地说:“大师请!”
“请!”
两人暗中较量,但表面上却是手拉手,笑嘻嘻一道朝峰顶走去。
远处的弟子看得云里雾里,但近处的弟子却看得清楚,知道双方正在角力。神色都十分紧张,紧紧跟随这各自宗主,缓缓往山顶走去。
终于到了山顶,两人才松开了手,都已是巨疼钻心,但也只有强行忍耐。经过这一比试,虎开山跟方智和尚都大概知道了对方到底有多少斤两。
方智入紫金境已有数年,修为上虽还未至二阶,但确比虎开山强了一截。但虎开山胜在正值壮年,身强骨健,气力悠长,这两人算得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岚竹山主峰之上,的确是观景的绝佳之选,站在此处,向西而望,能看到一座座高绝山峰昂然矗立。
峰颠处溪流悠悠流淌,于山涧中九曲转折,忽而又飞流直下,闯过深堑,最终泻入终年不散,宛若云海的雾气之中,一弯巨大的彩虹在雾海上若隐似现,蔚为壮观。
可是主峰顶上本也不算太宽敞的,此时聚了五六百人,显得十分拥挤。且双方素来敌对,哪还有什么么观赏美景的兴致?
虎开山与方智和尚坐在一处,笑吟吟中你来我往,不住地挖苦、讽刺对方。两个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岁年纪,涵养自然都是极好的,可也架不住这样没完没了地斗嘴。
最后,虎开山率先忍不住了,把脸一拉,重重哼了一声:“方智大师,你几次三番罔评我宗法术,是何用意?”
“哈哈哈哈,虎宗主勿怒。老衲所言,只是个人愚见。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大师既然如此看不上我岚风门的法术、武艺,何不趁着这大好时机,指教指教?”
虎开山话一出口,顿觉不妥:“这一次金佛寺可是主动挑衅,或许暗中做了什么准备,我鲁莽叫阵,大大不该。”
方智和尚微微一笑:“指教是不敢当,但咱们比上两手,为两家观景助助兴,倒是不错。”
此话一说,虎开山再无退路,但他倒地也是成名人物,心念飞转,倒是想出个应付之法。
不急不缓地说:“大师所言甚是,比两手,助助兴,再好不过。却不知大师是要亲自下场跟虎某玩玩,还是让咱们两宗这些小辈切磋一番?”
让后辈弟比试,就算输了,丢的面子也小一点。若是他这个宗主败阵,那从此以后岚风门在金佛寺面前可就抬不起头了。
方智和尚又笑起来,满布皱纹的脸像个核桃一样,他说:“既然是为观景助兴,那么便由老衲陪……”
虎开山听到这里,心登时捏了起来,心说:“老秃驴倒地练成了什么邪门法术,竟非得给我过不去?”又听对方继续说:“……着虎宗主赏景,让小辈们耍上一耍吧。”
虎开山暗中长长吁了口气。